一声又一声,时间间隔都像是精心计算好的准确和冰冷。
还是那个浴室。
那个夜晚,他孤注一掷,如同一团孤火抱着最后的奢念撞入赵绎的怀中。
但最终还是被人推开了。
他走进浴室,点开了一盏灯。那盏灯不算明亮,镜子里的人都显得模糊。
他喜欢了那个人,整整七年。
他走到浴缸旁,神色平静地看着它。那宽阔的入口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个漆黑的大洞。
不,或许是更久之前。
在那个男孩不管不顾地将他护在身后时。
他就在世界和那个不曾得到过任何善意的自己之间,建立了唯一的联系。那细弱的透明的线,就这样险之又险地拉住了他。
浴缸的水龙头被打开,不冷不烫的水涓涓流出。
他对赵绎说过,他爱他。
但其实,这样的情感不是爱,而是比爱更加沉重的东西。
他是他的一切。
他只有汲取着他的力量,才得以存活。
世界是污秽的,他人是污秽的,包括朝辞自己……同样是如此恶心。
但如果能和赵绎在一起,这些都可以忍受吧。
可是没有如果。
他迈入了浴缸,缓缓躺下。
好恶心,好恶心,越来越恶心……
好想有一把刀子,能把自己身上的肉都割下来,再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似乎在思索。
可他没有刀子。
他将手腕放到嘴边,狠狠咬下。
手上瞬间血肉模糊,浓血顺着手腕流下。
那血液渐渐融入了水流中,而水流也慢慢没上了他。
阿绎,我生病了。
但是我,没有力气治了。
…………
这便是上次他来做这个任务时的全部经历了。
朝辞抬头,目光放在雪白的天花板上,眼中却没有焦距。
【我好像有病啊。】他对系统说。
【……?】系统显示默默打出了一行问号,随后又忍不住吃惊道:【!!你终于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