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出去厮混,我知道我没立场阻拦你,但是你自己还是最好心里有些数。”
赵绎低下头,单手捂着眼睛,疼得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朝辞那时候在想什么啊?
他该有多难受,才会一个人去浴室,生生把自己的静脉咬断。
他该有多疼。
该有多绝望。
檀烈看着面前的赵绎。
他弓着背,手捂着眼睛,可还有液体顺着他的指缝留下。
赵绎不苟言笑、不善言辞,但并非自卑,而是一种近乎傲慢的高高在上。
可现在的他非但没有半点从前的姿态,甚至说得上是狼狈不堪。
但檀烈低头看着他,内心没有半点同情,连快意都觉得不足够。
“起来,没时间给你自责。”他说。
发生的事情已经绝不可能弥补了,现在又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现在多耽搁一分,朝辞就多一分危险。
这个道理赵绎当然也知道。
他不是想做给谁看,也不是想求得谁的原谅。
只是……真的太疼了。
疼得他恨不得剖出胸膛里跳动的那个东西。但现在就算这样做,除了让他浪费时间外,还有什么用?
因此哪怕他此时心脏被揉碎了般的疼痛,但还是直起腰,抬步往门外走去。
…………
和霍家撕破脸皮,并不明智。
但赵绎在祖宅门前跪了一夜,老爷子再是铁石心肠,对他这个唯一的孙子到底是狠不下心。
赵绎得到了老爷子的首肯,乃至权力,他顾不得跪了一夜的伤,直接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好几次险些摔倒,将旁边的佣人保镖们看得胆战心惊,但赵绎脸上却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赵老爷子在厅堂看着自家孙子的背影,拄着拐杖不知道该说什么。
“朝家那小子……哎。”他叹息着,被赵父扶到椅子上坐下。
很早之前,他就知道朝家那小子不是寻常人。
那小子太独、也太狠,眼睛里除了自家孙子之外就看不到任何人。
可这也是优点,尤其是在这小子背后有势力、手上有能力的情况下。他本以为那小子会是赵绎很好的一把刀。
可他到底是老了。看不透这些年轻人的想法,朝家小子好是好,但惹是非的能力却也一点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