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他刚说了一个字,傅予寒接上了话:“知道了,陪你吃饭。”
“……”闻煜侧过头笑了。
他笑了十几秒,才说:“好,我知道了。明天电话联系。”
傅予寒挥了下手,转身走了。
这回他是真的走了。
闻煜却迈不动了步子,他看着傅予寒的背影怔怔出了神,直到那人在马路尽头拐了个弯,再也看不见踪迹,这才收回视线。
他垂头想了想,步行回家。
闻煜是个很习惯自己住的人,因为闻自明在他出生前就一直忙得脚不沾地,极少回家;他妈不愿意做全职太太,也有自己的工作,不能经常陪着他。
小时候闻煜一个人住在三层楼的别墅里都没觉得房子大,刚搬过来的时候还想过房子是不是有点小,没想到今天回到家,他竟然觉得这间屋子空荡荡的。
少了个人,好像有点冷。
但十月底,开地热似乎有点夸张。
他在玄关处换好拖鞋,静静站了一会儿,厨房的水池里还丢着他们晚饭时用过的碗筷等阿姨明天来洗,茶几上游戏机仍处于休眠状态,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傅予寒其实没走多久。
闻煜忽然低声笑了:“神经病……”
他摇摇头,像在自嘲,随后摸出钥匙,打开了那间紧锁的房门。
他像往常那样锁上房门,找来小台灯放在矮桌上点亮,然而就在他把傅予寒塞给他的那个坏掉的高达拿出来的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多余。
“我为什么非要躲在这里做这个,”闻煜想了想,“闻自明不在这里。”
把他关起来的,好像是他自己——
沉默三秒,闻煜把台灯关了。
他拿着那个高达还有他的小工具箱走到了客厅里,把茶几清理出一小块位置,开始干活。
断掉的塑料片无法恢复原状,曾经错过的童年弥补不回来。
但模型至少可以尽可能细致地粘上,即使裂纹可能会逼死强迫症;没能体验过的事物也能再体验一回,即使快乐不那么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