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宝嫣倒是丝毫不惧,早就分析透了大房一家子,怕什么?坦坦荡荡装她的病弱,一脸病容地缓步站到一圈人身后,准备好好看看傅宝筝一家子要怎么哄骗老太太。
傅宝筝在马车上已与爹娘商议过了,确实不敢告知祖母实情,自家姐妹抢男人,这种丢人的事若让最爱面子的祖母知道,非得当场气吐血不可。
她最敬爱的祖母啊,好不容易重生后再次重逢,傅宝筝才舍不得气病了她老人家呢。
于是,傅宝筝柔柔地握住祖母的手,噙着泪笑道:
“祖母,那个不要脸的姑娘是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筝儿认清了太子的真面目,再也不用嫁过去受苦了。”
“可以换个好男儿,好好嫁。”
这句话,说出了傅宝筝上辈子的心声,尤其最后一句话,是笑着说的。
老太太心疼地搂住筝儿:“傻孩子,自然是要换个好男儿嫁,但也不妨碍先抓出那姑娘来,替你出气。”
老太太说来说去还是要揪出背后的贱女人。
傅远山连忙上前一步,安慰道:
“母亲,那不要脸的姑娘是个孤女,太子进山打猎无意中遇上的。咱们一家子出宫前,皇上已派人过去解决了那个姑娘。”
萧氏也赶忙应声道:“是呢,这会子怕是已经……完事了。”
老太太自然听懂了萧氏的暗示,皇家最怕出丑闻,只有死人嘴最紧。听说那姑娘已经丢了命,太子也跪在午门口还不让起,日后也要禁足东宫,老太太心头的气总算顺了。
“该!”老太太畅快地拍床板道。
忽的,老太太看见筝儿姣好如花的面容,又想起什么来,叮嘱傅远山和萧氏道:
“下次再找婆家,可得精心挑,家世好是肯定的,另外那儿郎的品行可得格外调查清楚喽,类似的事再来一次,我老婆子可是受不了。”
萧氏连忙应下。
傅宝筝听了,起先感动非常,再后来想起四表哥对外的形象和风评……忽的一下,小脸笑不出来了。
上一世,四表哥为了她一生未娶,更没有侍妾、通房,还屡次为了她与太子干架,可四表哥的好,唯有她一人知道啊。
这一世,就四表哥那花名在外、眠花宿柳的风评,要过祖母这一关,怕是……无比艰难?
傅宝筝小脸埋在祖母怀里,苦巴极了。
真真是不明白,四表哥明明那般好的一个人,干嘛要给他自己招揽了那么一个臭名昭著的名声啊。
大房一家子果然都是戏精,傅宝嫣欣赏够了,又见老太太只想留下大房的人近身伺候,傅宝嫣挽了二太太邢氏的胳膊,就又一副病弱的样子出了院门,往二房走去。
“娘,祖母真真是偏心极了三妹妹(筝儿),先头皇后娘娘想与咱们府上联姻,祖母就一个劲儿推举三妹妹,压根没考虑过女儿我。如今,三妹妹被太子负了,又想着满京城给挑选好儿郎,还是遗漏了我。”
傅宝嫣一脸委屈地朝二太太诉苦:“明明女儿还比三妹妹大一岁,要议亲,也该先紧着我才是。”
二太太邢氏敲了傅宝嫣额头一下,低沉了声音道:
“说什么胡话呢,你可是太子心尖尖上那个,迟早要入主东宫的。有太子妃不当,当什么别家夫人呐?”
傅宝嫣就喜欢听捧着她的话,心头喜滋滋跟什么似的,偏面上还要嘟哝出一副不满意的样子来:
“可是娘,太子如今长跪午门口不起,听说日后还要禁足东宫……这样的太子,还要嫁给他吗?”
二太太邢氏听女儿的口气,似乎不大乐意嫁了,忙道:
“你傻啊,禁足还能禁一辈子?只是风月场上出了事,又不是朝堂上捅出大娄子,过一阵子,皇上消气了,就又是风风光光的太子了!”
“你乖乖听话,笼络住太子的心,太子妃迟早非你莫属。”
去年,邢氏可是费劲了心力才将女儿送到太子身边,亏她女儿倾国倾城,又一副娇嫩的好皮肉,只是露露手腕和小脚,就擒获住了太子的心。太子这块大肥肉,只要不被废黜,她的女儿是绝对不能松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