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宝筝没应,眼前的局势,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北离怎会这般弱?一直输?跟故意放水似的。
可,事关国威和面子,不可能故意放水啊,傅宝筝越想越想不明白。
又是两刻钟过去。
总共切磋七次,北离一连输了七次,无比的丢人。
后妃和众妇人纷纷掩嘴轻笑,朝自家儿女低低道,番外蛮夷就是番外蛮夷,块头再大,也是白废,面对咱们中原高手,毫无还击之力,瞧那些还没上场的,怕得腿都软了。
一时,讥讽声阵阵。
那头的耶律野依旧没事人似的,还能不时与庆嘉帝说说笑笑,满面春风,头颅高昂,倒是很能输的起。
傅宝筝见了,亦发觉得有古怪。
正自胡思时,耶律野朝庆嘉帝请示了一下,陡然离席,快走几步前往看台边缘,面朝候场的北离勇士们。耶律野身子笔直,腰杆笔挺,俨然一军统帅出发前训话:“草原的巴图鲁们,千里迢迢来到中原,不是让你们来丢人的!看家本领呢?给本太子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来,给中原的男人瞧瞧!”
声音雄浑,气势磅礴。
威严气势登时铺天盖地而来,笼罩全场。
如此发飙的话,若换个北离男人来说,在场的大坞女人们绝对要暗中嘲讽,“瞧他急的,真真是个输不起的东西。”可耶律野像匹野狼似的一嗓子嚎下来,威势十足,当即震慑住了她们,一个个发怔,讷讷的,方才还嘲讽不断的她们,发不出声了。
再看等候上场的北离勇士,一扫之前疲态,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目光炯炯,拳头紧握,精神抖擞起来。
效果,是立竿见影。
接下来的一场比赛,北离赢了。
耶律野没再回席位,一直立在看台边缘,像个督军的主帅,用他强大的个人气势鼓舞着他的勇士们,勇往直前,勇猛杀敌。
于是乎,又赢了一场。
这回妇人和姑娘再次看向耶律野,不由得加了两分敬畏,这个男人真神啊。
而在场的男子们,亦纷纷点头。
萧莹莹也暗暗咬唇,这个耶律野果然有两把刷子,不容小觑。
众人的反应,逃不过耶律野的眼睛,他暗中得意。论计谋,放眼天下,就没有能与他媲美的,他不过随意来了个雕虫小技——命令先上场的那批勇士放水,故意输,待“气势不佳,被众人嘲讽”后,他再大显神威,展示他作为统帅的男人魅力。
瞧吧,中计了吧,那些小姑娘一个个的,对他多崇拜啊,那眼神……真是绝了。
用中原的话说,简直是奉若神祗啊。
耶律野正自洋洋得意时,余光微偏,呃,下一刻,他发现……他最期待的傅宝筝,居然眼神没变,表情也没变,完全没有为他流露出丝毫的震惊或欣喜。
膨胀的胸腔,登时有点发堵。
哎呀,哎呀,不堵,不堵,重头戏还在后头呢,就算征服不了她,能得到她也行。先得到人,日后再慢慢攻略她的心。
“不是吧,咱们连输了两场?”央儿哭丧了脸,“那个破太子那般厉害?就嚎了那么一嗓子,就那么管用了?”她怎么不信呢。
傅宝筝微微蹙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接下来的走向还不知是什么。
“潇洒哥哥他们怎么还不到啊?”央儿无比的想念潇洒哥哥。
傅宝筝再次往入口望去,还是没有四表哥他们的身影,心底隐隐有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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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直这样比下去,太平淡,没意思啊。”北离一连赢了三局,掰回点面子后,耶律野重新坐回席位,拍拍大腿,朝邻座的庆嘉帝笑道。
“哦?莫非耶律太子有新玩法?”十场比试下来,庆嘉帝也琢磨出寡淡来了。
“皇上还记得一百年前的那场草原比武大赛吗,那个玩法才有意思呢。”耶律野翘起二郎腿,恰逢一个宫女给他新换了盏热茶来,他想也没想接了过来,低头押了两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