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顾桥东像搂着个猫儿似的搂着她,专门走到书房。平日稳重禁欲的形象全都不见踪影,语气痴缠:“乖云儿,再亲一下行不行?”“操,不会喝死在里面了吧?”李莫挠了挠脑袋,让林窈离远点,一脚踹开了门:“他这门,上锁和不上锁一个效果。”
进了屋子,乱七八糟,酒气和烟气混杂。烟头,酒瓶子,一地。
沈凛程像个尸体似的,四仰八叉躺在床上。
“咳咳。”李莫挥了挥手,把窗户打开,大喊:“沈哥!起来了!”
沈凛程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起皮。
李莫觉得不对劲,在沈凛程的额头上摸了摸,果然,烫的吓人。
“操,发烧了。”李莫:“这怎么回事?沈哥跟跟钢铁人一样,从来不生病,怎么发烧了?”
林窈咬着下唇,小声叫他的名字:“阿凛,沈凛程?你能睁开眼睛么?”
沈凛程听见了她的声音。他以为是幻觉。他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的像是要炸开,眼皮似千斤重。
李莫把屋子简单收拾收拾,“你在屋子里找找有没有湿毛巾。我去买点药。”
“好。”林窈把超市的袋子放在桌子上,去卫生间打湿了毛巾,贴在沈凛程的额头上,小声:“沈凛程?你怎么了呀?哪里不舒服?”
她的手指凉凉的,沈凛程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他很少生病,甚至可以说从来不生病。这像沈凛程这个人一样。他很少软弱,很少向别人求助。他从不退缩,因为无处可去。
像是本能,沈凛程握住林窈的手指。
他十分虚弱:“我没事。”
林窈把湿毛巾贴在他的头上。她轻声细语的安慰:“没事的。一点都不疼。很快就好了。”
沈凛程缓缓的睁开眼。直到看见她的脸,他还以为是幻觉,不耐烦:“怎么又他妈梦见你了,烦不烦啊。”
“你他么到底是什么做的?”
即使是生病,他仍然粗鲁。
林窈没理他。她也发过烧,发烧时说的都是胡话。她可以理解。“李莫去给你买药了,吃了药就好。”
反正是做梦,都是假的。沈凛程没有松开林窈的手指,目光虚空,喃喃自语:“我……是喜欢上你了?”
“怎么可能呢,你那么傻。我怎么会喜欢一个傻瓜?”
他想:“可是你朝我跑过来的时候,笑得那么开心,给我一种我是被期待着的错觉。你在期待我吗?对你那么恶劣,你怎么还放心我呢?”
心脏砰砰跳,被什么东西砸的稀巴烂。这是沈凛程从来没有过的错觉,是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的冲动。
真糟糕。
他叹气,忍着额头的剧痛,认真的看着她,眼睛漆黑,深渊似的,语气又有几丝可怜兮兮的意味:“那么你呢,你讨厌我么?像所有人一样,讨厌我么?”
林窈拍了拍沈凛程的脑袋,像是在抚摸大白狗似的:“没有。别瞎说。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沈凛程嘴唇苍白。他的衣服被出的汗浸湿,黏黏嗒嗒的粘在身上。他恍然若失的笑了笑:“你本来应该讨厌我的。我不是好人。我想害你。自始至终我都没把你当朋友。我只想利用你。”
林窈捂住他的嘴,第一次语气强硬:“不许说了!你在说什么呀,我都听不懂。你是不是很难受?喝点热水吧。”
这人,真是一根筋。
沈凛程看向天花板:“草,这梦怎么这么长?醒不过来了呢?我是不是死了?”
林窈拿着小勺子,一勺一勺给他喂水。
她拿着手帕给他擦嘴角,一脸担忧:“是不是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淋雨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呐,喝水吧,喝完水,吃了药,就好了。”
她脸颊光洁,两颗黑曜石般的眼珠,发着光彩。修长脖颈,整齐干净的衣裙,细腰长腿,温声温气的。随手把帕子放在一旁,正好李莫回来。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把药掏出来,递给林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