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闻言噗嗤一笑:“傻媳妇,这行当赔钱的几率也挺高的。”刚刚那两人买的书一本是术数,一本是乐谱,这说明那两个人买书的目标明确,这两本书在书店这个价可买不下来,坐车去城北书肆大街还不一定淘到,索性买了怎么算也是便宜的。
要是想靠这个赚钱势必要压书,还得眼光准,有些书打眼了几年也不一定有人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且要想把生意做好了可是要下很大心思的,看媳妇不懂就把这里的道道说了。
白茶听的膛目结舌,安吉要不说她还以为这钱好赚呢,随即不觉笑了,可能她看安吉赚钱挺容易的,才会在心里这么认为吧。
安吉看闲着没事,也不管押韵不押韵,索性吆喝了起来,:“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别错过,刀不磨可要生锈,人不学可要落后,好铁要经三回炉,好书要经三回读…”
当白茶听到一本好书惠及三代时,感觉脸烧的慌默默起身,往旁边走了几步。
安吉看了呲了下牙,知道媳妇脸皮薄也不为难她,继续说着顺口溜吆喝。
老百姓围观是为了看个热闹,觉的这姑娘说的顺口溜就跟说书似的怪好听的。
蹲下挑书的细看都是穿着长衫的人,他们没觉得这姑娘说的夸张,反而这话里还隐含了好多至理,心里有了一丝敬意大家多少都会买本回去。
等到白家兄弟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情况,两兄弟互相看看这是啥情况,咋半天不见这俩人又卖起书了!安吉看大福他们回来了,等挑书的人走了,弯腰把书装到背篓里,背上后招呼媳妇走,呵呵,这么会儿功夫卖了二十来本,刚刚买书的钱回来一半了。
她买书就是为了闲时看看,所以剩下的书是啥样的,对她来说无所谓。
大梁朝因为女帝当家,对女子并没有十分苛刻,在街上望去女子出来摆摊的也不在少数,当然大多数是妇人。
大梁朝实行四民制度,士农工商四籍把民众的阶层清晰划分开,她现在的身份属于农籍,像她刚刚摆的摊位,只要规模不大没有超出朝廷规定范围,那么就不会被划入商籍。
就像安大河一直在村里做赤脚大夫,并没有实质的去当坐堂大夫郎中啥的,就不会被划入匠级,嗯,当然安大河那两把刷子也当不了坐堂大夫!
当她知道大梁朝把医者划入匠籍时,就明白了朝廷并不注重医道发展,当大夫郎中的哪个不是读书识字的,她记得古代读书人有句话说不为良相就为良医,仅凭这句就知那时医者是士民。
因大福还要等会活,二贵拽着大姐去买东西,安吉看二贵那小子明显是有话要跟姐姐说,所以没有跟去,把背篓放进车厢里后,拿了那本大梁律坐到副驾看了起来。
安吉看了开篇后直接翻到刑罚篇,shā • rén偿命这话从古说到今,她倒要看看这大梁朝哪条律法上写shā • rén者只需坐三年牢就行了,那县官这么判脑子是不是秀逗了,把这故意shā • rén当成交通事故了吧。
这般想着认真看了起来,安吉越看心越凉,大梁朝的法律讲究以情入法、以理入法、以儒入法、以礼入法,并且防止官员徇私枉法乱判,还设立了严厉的追责制度。
那县官敢那么判是根据律法中有杀无罪之人要偿命,杀有罪之人可以不偿命这条,县官判定王麻子的死是由安大河造成的,安大河就这么成了有罪之人,王大郎杀了安大河属于为父报仇,所以才会只判了三年,当然这结果也有可能是王家人给那县官送了银子,不然说不通难道仵作不验尸吗。
想要翻案除非能证明那王二麻子不是安大河治死的,这事已经过了三年,以前的县官都调走了,人死无对证根本是查无所查,至于证明官员受贿啥的就别想了,官官相护民不与官斗这话放在这里就是至理名言。
安吉蹙着眉头继续往下看,除了十恶罪不赦外,如果赶上什么皇帝登基、更换年号、立皇后太子这种普天同庆的日子,皇上会颁布大赦令,那些没有犯十恶罪的犯人,还能被放出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二贵带大姐走到他哥看不到的地方后,跟他姐认真说道:“大姐,你有空时给我哥相看相看,等我们把房子盖好后,最好就能让哥给我娶个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