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娆与晏安的行径,席上紧接着有几位妇人和臣子上前,他们同样是农家人,自是不满祁瑜口中的“低贱”二字,深觉受到了鄙视和屈辱。
这几位臣子乃通过科举考试入朝为官,有几位还曾受过晏家的恩惠,他们一一冲着祁宣帝跪下,“请陛下为姜姑娘做主。”
太子祁毓走过来,他朝着祁宣帝拱手作揖,“父皇,儿臣虽为太子,却也不敢指责一句子民低贱。而瑜堂妹做为父皇您的侄女,一言一行代表着皇室。她出言不当,辱子民在先,姜小姐教训的正是好!换位思考,如若有人当着儿臣的面,对父皇您出言不逊,那儿臣定要好好将此人教训一顿。不管是姜小姐,还是其他农家子民,都不能无端受此侮辱。”
祁瑜此时脸色苍白一片,哪还有方才的趾高气扬,得意的笑颜早已消散,她身子抖了抖,看着姜娆挺直的身影,看着那些祈求陛下处置她的一列大臣,不由得心头浮现几分恐慌。
她最初只是想要借此嘲讽姜娆,可姜娆能言善辩,竟然将这么大的脏水泼到她头上。
她咬着唇,豆大的泪珠落下来,“陛下,瑜儿不是有心的,更无意抹黑陛下、欺辱百姓,姜小姐这是在故意为难瑜儿!”
姜娆似笑非笑,打断她的话,“祁小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小女从不曾主动惹事,倒是祁小姐故意为难小女,陛下看在眼中,心知肚明,岂能由你颠倒黑白!”
“祁小姐自小学习规矩,应当知道,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任,而不是事后一句轻飘飘的无心之失就可以揭过的。”
上首的祁宣帝暗自点头,他摆摆手,“都起来吧,跪着做什么。”
他看向姜娆,“你放心,朕不会让你白白受了欺负。”
“瑜儿,朕一直以为你乖巧知礼,从不曾想你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语。”祁宣帝有些失望的看着祁瑜,“回去抄写经书十遍,以此悔罪。你辱姜姑娘母亲在先,现在就对姜姑娘赔罪。”
祁瑜苍白着脸,面上是火辣辣的难堪,她垂下头,没人能看清楚她的神色,默了片刻,咬牙应了一句,“是。”
蜀王妃起身,她讨好的看向祁宣帝,“是臣妇教导无方,瑜儿并没有什么恶意,如今瑜儿已知错,不若这赔罪就免了吧,省得伤了姜小姐与瑜儿的和气。”
太子祁毓在一旁道:“蜀王妃这番话不对,若是祁姑娘不向姜小姐赔罪,那才是伤和气呢!还是说,蜀王妃对父皇的处置结果有所不满?”
“不敢有不满。”蜀王妃深吸口气,“瑜儿,来向姜小姐赔罪。”
祁瑜低着头,紧紧掐着自己的手掌心,殷红的血渍渗出来,半晌出了声,“是我不对,还请姜姑娘谅解。”
姜娆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祁瑜,颇显大度的开口,“还望祁小姐以后谨言慎行,别再丢了陛下的脸面。”
阮氏从席上起身,向祁宣帝行了礼,她沉稳出声,“陛下,命妇不得不说几句。晏府众人早已知晓娆儿身世,没有大肆宣扬出去,是因着不管娆儿是何身份,她都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姑娘,是南阳侯的爱女,是晏府的表小姐,更是命妇认定的儿媳。”
“娆儿不是那等故意为难人的姑娘,若不是今夜受了委屈,她也不会让陛下为她做主,实在是祁小姐那番话太过伤人。”
祁宣帝不在意的道:“阮夫人无需多言,朕知阮夫人素是明理,今夜这事也确实是瑜儿的错。至于姜小姐身世一事,朕倒是有些好奇,不知这到底是何回事?”
祁宣帝对姜娆的身世来了兴趣,他仔细询问姜娆的身世。
姜娆坦坦荡荡的讲述一遍,“一切都是阴差阳错,臣女是在一场战役后出生的...臣女不曾见亲生父母一面,可也知道,臣女的父亲曾是一名将士,在沙场奋勇厮杀,最后身子受损,陈疚旧苛缠身,只得脱下铁甲,回乡养病。臣女的母亲虽是村妇,可也一直随军,为将士安排好吃食住行,让将士无后顾之忧。不管是亲生父母,还是养父母,臣女都为他们骄傲。”
祁宣帝听的入了神,他年轻时也曾带兵打过几次仗,对待将士自是有特殊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