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在腰间摸着什么,另一把锋利的匕首闪着冷光,从他的腰间出来。
就在他要刺向晏安的那一刻,晏安早已有防备,架在他脖颈处的手掌用力,匕首穿透,血流从胡三刀的脖颈处喷洒出来。
胡三刀双眼瞪圆,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举着匕首的手臂便缓缓垂下去,渐渐没了呼吸。
晏安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想死,那就死了吧。”
姜娆跑到晏安身旁,查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势,隔着衣衫看不到伤口,只看到晏安玄色衣袖被血染红。
姜娆神情担忧,“表哥,你怎么样?”
晏安摇摇头,冲着姜娆一笑,安抚道:“别担心,我没事的。”
他确认过那个杀手彻底没了呼吸后,这才带着姜娆找寻避雨的地方。
“马是不能骑了,雨又越下越大,咱们先找地方避雨,这附近没有什么人家,我记得半山腰有一个山洞,咱们去那里。待今晚咱们没有回去,父亲、母亲一定会派人出来寻找的。”
姜娆点头,“好。”
晏安大掌握上姜娆的素手,尽管两人皆湿了衣衫,可被晏安这般握着,姜娆沁凉的手心有了些许温度。
很快就到了山洞,晏安脱去外面的锦袍,将洞里面的石板擦拭干净,让姜娆坐在那里休息。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些柴禾取暖。”
姜娆抬眸,在这黯淡的山洞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晏安,“表哥,我帮你。”
低沉的轻笑传入她的耳中,晏安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在这里坐着,表哥去去就来。”
他又去找了一些尚还未被淋湿的木柴,拿火石生了火。
他虽是世家郎君,可平常许多事情不喜让身旁伺候的小厮、侍女代替,生火对晏安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昏暗的洞口有了些许明亮,金黄的火焰跳动,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即便是如此简陋的环境,可经历过方才那一场危难,又有了避雨的地方,姜娆并不嫌弃,此时的她,有晏安陪在身边,她格外安心。
姜娆凑近火堆,火焰的温暖传到她的身上,她那被雨水打湿的、冷颤发抖的身子终于有了暖意,细肩后的青丝也拨弄到了前面,尽力的让火烘干。
透过金黄的火焰,姜娆清透的眸光落在对面的晏安身上,在这朦胧的光线下,斑驳的火焰跳跃在他的面上,让他冷冽的面庞多了几分柔和,眉眼显得更加俊逸,又如莹润生辉的玉石。
脱去外袍的他,内里一袭白衣,即便此刻有些衣衫不整,可浑身的气质仍是出尘,毓秀清朗,让人望一眼便再也移不过去。
同样的,晏安也正神情专注的看着姜娆。
女郎面色有些苍白,少了以往的明丽,被雨水打湿后,面上的胭脂被冲刷干净,显露出她原本娇嫩白皙的肌肤,犹如一朵风中淋雨的娇花,让人忍不住怜惜。
两人四目相对,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姜娆平平安安的在自己面前,晏安有了失而复得的感觉。
就这么静静看了片刻,他们二人颇有默契的一起笑出声,女郎弯了眉眼,郎君墨眸皆是笑意,一切想要说的话都在这个笑意之中。
晏安走到姜娆的身旁,将她两只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为她取暖。
“娆儿,那日是我不对,是我误解了你。”
在这寂静的、只有他们二人在的山洞中,经历方才的事情,晏安终可以心平气和的吐露出心声。
他至今还在后怕,当他看见空无一人的马车时,当他看到脖颈处被架着短刀的姜娆时,他心里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似的,男子的面子、争吵,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平平安安在他面前的姜娆重要。
他此时才深刻的认识到,他不能失去姜娆。
晏安清润的声音又响起,“看到了姑母信上的那一番话,又听到了你的话,我便误会了。我也有自己的骄傲,不愿自己被当成货物般挑挑拣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