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南翊亲自开酒,拿着醒酒器稍微醒了醒,骨节分明的长指弯成好看的形状。他垂着眼,长长的眼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阮歆棠盯着看了一会儿,不期然撞入他骤然抬起的目光中。
他勾了下唇角,眉梢扬起肆意的笑意,嗓音低沉磁性:“喜欢看哥哥?”
阮歆棠移开目光,耳尖漫上浅浅樱粉,“荆总,请您自重。”
她偏过脑袋,颀长的脖颈在灯光下泛着白皙可口的光泽,线条弧度优美迷人。他内心深处的阴暗面逐渐放大,想要折断她的翅膀,将人囚禁起来,听她百转千回的哭泣与求饶。如果再敢跟人跑了,那就……把腿打断,或者锁起来,再动点手段慢慢□□。
荆南翊轻轻闭上眼,掩去眸中狂热的暴戾与阴暗的偏执,再睁开眼时,情绪已然收拾妥当。他走到她身侧,将她面前的红酒杯倒上浅浅一层,笑道:“糖糖长大了,越来越没规矩,哥哥恐怕是白疼你那么些年了。”
阮歆棠转回头,仰起小脸望向他,乌眸清冷,“荆总。”
荆南翊微微一笑,走回座位上,往自己的酒杯中倒入红酒,“星盛为你准备了一份合约,十分钟后霍琳会过来与你详谈。”
“我不会签星盛。”
荆南翊举杯,黑眸深邃,“不妨聊过之后再做决断。”
阮歆棠看着面前的红酒杯,淡淡道:“我不喜欢喝酒。”
“怕什么?红酒喝不醉。”荆南翊放下酒杯,长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桌面,含笑道:“以前喂你的时候,可没少喝。”
阮歆棠稍犹豫,取过高脚杯,浅浅啜饮。
“真乖。”荆南翊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的小姑娘,“要是三年前也能乖一点,我们今天就不必坐在这儿了。”
阮歆棠波澜不惊地抬起眼,看着他英隽的脸,“你想报复我,是吗?”
荆南翊微微扬起棱角分明的下颌骨,唇边笑容不减,眸色却是十分清寒,“做了错事的小姑娘,难道不欠收拾?”
阮歆棠抿了抿唇角,“荆总,我年少不懂事,请您看在荆爷爷的份上放我一马,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碍您的眼。”
“呵。”他唇畔挂着的浅淡笑意顿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明晃晃的嗤笑,“阮歆棠,老爷子不在了,你还妄想谁能给你撑腰?”
男人的眼眸犹如漆黑暗域,凶狠冰冷,蕴藏着铺天盖地的风暴,一触即发。
气氛凝固下来,小提琴圆润典雅的音色细腻地演奏着。
这首曲子阮歆棠没有听过,曲子融和了点爱尔兰曲风与古典乐,恬静深远。悠扬静谧的旋律中,她蓦然想起三年前那一夜,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目光透着不加掩饰的凶狠以及一些晦暗不明的东西,仿佛顷刻间就要冲上来将她咬碎。
彼时,书房里有荆老爷子,有荆父荆母,也有她的生母与继父。其他人暂且不论,但至少荆老爷子能够护住她。但此刻,在这间包厢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阮歆棠抑制不住地瑟缩了一下,垂下眼睫毛看着自己因不安而绞紧的手,“荆南翊,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他嗤笑一声,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似的,笑着问道:“阮歆棠,你跟我说好聚好散?你他妈不是不承认吗?你不就只是被婚约牵绊住了吗?我倒是忘了,原来我们聚过?”
阮歆棠深吸一口气,决定快刀斩乱麻。她抬头看着他,语气十分平静:“你要怎么报复我,我都认了。但那件事跟褚闻无关,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别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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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手机屏幕中乔楚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糖宝,你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阮歆棠靠在沙发里,整个人舒服得蜷成小小一团,“这确实就是我的真实想法,有什么就冲我来,我认了。”
“……你这是享受坟头蹦迪的快感吗?蹦的还是你自个儿的坟头。”
阮歆棠:“……”
乔楚伊想了想,一脸认真地说:“如果我是荆南翊,我会觉得你这是在挑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