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还有这个,你可以吗?”
“可以。”
……
当他们郎情妾意甜甜蜜蜜地出书房时,陶儿又看傻了眼。她挠着头看了好久,实在是搞不懂主子们的事。
眼看着中秋节一日比一日临近,那两位嬷嬷总算是派上用场。其中一人姓高,中等个子长相严肃。另一人姓纪,偏瘦个高也是一脸严肃。看她们的衣着和精神面貌,在宫里应该还算是有体面的人。
她们被晾了好些日子,从刚开始的不满到后来的心慌,心路历程实在是说不上好。好不容易被召见,二人皆是不动声色地打量姜麓。
姜麓在漫不经心地磨茶,研磨之时茶的清香氤氲满室。她的技法称不上娴熟,动作也十分生疏,却胜在从容闲淡,看上去反倒像那么一回事。
茶艺对于世家贵女而言,亦是一门能彰显教养礼仪的项目。大昭盛行的是点茶文化,技法之重在于提花。听说有那手艺高超的女子,点出来的花栩栩如生,还能招蜂引蝶。
对此姜麓嗤之以鼻,一听这种传说便有猫腻。恐怕吸引蜜蜂蝴蝶的不是茶香和花的逼真,而是茶里面添加其它东西产生的香气。
姜麓的提花技艺当然差强人意,她点的是相对较简单的八卦图,好好的八卦图在她手里溃不成形,看上去像两只抽象的鸭子。
陶儿十分捧场地夸鸭子画得好,兰桂也跟着附和说这鸭子真肥。姜麓也不纠正她们,由着她们以为是鸭子。
两位嬷嬷齐齐皱眉,姓高的嬷嬷嘴张了张,被姓纪的嬷嬷用眼神制止。对于这位贤王妃,她们听过不少传言。不管是早前的粗鲁无礼,还是后来的赞誉有加,都不及自己亲眼来的真实。
从长相而论,这位贤王妃可算上等。举止说不上有多好,但大体上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对方把她们晾了这么多天,无疑是给她们一个下马威。
到底人家是主,他们是奴。世上只有主子先发制人或是后发制人,当奴才的无论如何算计也抵不过主家的一句话。
那杯鸭子点花的茶被陶儿一气喝完,喝完之后还道了一声好茶。
这下那位高嬷嬷的脸像便密似的,心道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品茶讲究的闻香细品,哪有这般牛饮的。
姜麓再次开始点花,这次点出来的是像鸡不像鸡像鸭不像鸭,陶儿和兰桂居然能看出是一对鸳鸯,也真是难为她们。
鸳鸯茶被兰桂喝了,和陶儿一样的喝法。
约摸半个时辰过去,姜麓又点了几次茶花,那八卦图始终未能成形。无论她点出来的是鸭子还是鸡,陶儿和兰桂都十分捧场地喝得干干净净。
“不点了。”她将茶具一推,“撤了吧。”
茶具撤下,室内茶香不散。
姜麓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这些东西学来作甚,没得耽搁功夫。还不如养鸡养鸭来得实在,鸡鸭不仅能下蛋还能吃肉。”
“娘娘说的是,茶鸭子怎么比得过真鸭子好吃。”陶儿说。
兰桂跟着逢迎,“鸡肉好吃,比茶水画出来的鸡好吃多了。”
高嬷嬷偷偷撇嘴,实在看不上她们的粗鄙。她朝纪嬷嬷一嘟嘴,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自是对姜麓主仆几人生出几分轻视。
纪嬷嬷轻轻摇头,示意她不可逾越。
两人打着眉眼官司,高嬷嬷不经意转头,即对上姜麓淡淡的目光。她当下骇了一大跳,心里一个猛烈的突突。
姜麓本就是明丽的长相,如今长开了越发张扬动人。仅凭容貌而言,她无疑有着令男人欲罢不能的资本。她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神锐利而认真,无端让人生出一种惧意。不过当她眼神一散,佯装出懒散的模样时,又像是空有外表的草包美人。
这会儿的功夫,高嬷嬷心中经历可谓冰火两重天。心道难怪此女再是胸无点墨也能独得王爷的恩宠,实在是美艳之中风情万千,眼神举止瞧着就不是什么矜持之人。不过花无百日红,此花开尽百花出,王府的后宅中怎么可能会一枝独秀。
听说此女颇为善妒,连陛下赏赐的那位美人儿都不被允许接近王爷。王爷眼下顾不上,待日后新鲜劲一过自有这位贤王妃的苦头吃。
她们可是宫里赏下的人。不论是去到哪个世家高门,都应该是座上宾。贤王妃不敬着她们也就罢了,反而待她们如此怠慢。
姜麓眼波流转着,突然笑了一下。
“这位嬷嬷,你好像有话说。”
“王妃娘娘既然问了,那奴婢就斗胆一言。所谓茶道技艺一是修身养性,二是陶冶闲情。举凡是世家大户出来的姑娘,多半是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