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和你说话了?你说你怎么连人话都听不进去。可惜我祖母去得早,若是她老人家还活着,恐怕不会由着你这么糊涂。”
一听姜麓提到婆母,玉氏惊愕不已。
姜麓本就长得像故去的姜老夫人,如今又故意提起,哪能不让玉氏惊得心有余悸,愕得眼皮直跳。
这时林国公和姜泽父子赶来,一看老妻女儿在门外争吵,他脸色都变了。
“夫君你来得正好。”玉氏正准备哭诉,被林国公从未有过的冰冷眼神一看,当下惊得面无血色。
林国公忍着怒火,低喝道:“成何体统!”
他们夫妻向来恩爱,以往玉氏只要一哭诉林国公必会温柔安慰。所以玉氏一直以为无论何时何事,自己的夫君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
然而这一次,林国公显然生气了。
他们国公府是什么样的人家,贤王府又是什么样的地位。妻子不管不顾上门质问,居然在门口争执起来,凭白让世人看尽笑话。
姜泽桃花眼微眼,先是打量姜麓,接着阴鸷地看了姜明珠一眼。
姜明珠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离自己而去。她拼命想去抓住,看到的却是父亲铁青的脸。
“越国公府的事情我已听说,万没想到你竟然会诋毁姜麓的名声。我们国公府养你多年,虽不求你感恩回报,也由不得你陷害我们姜家的亲生女儿。”
“夫君,明明是那个孽障害我们明珠…”玉氏大急,夫君怎么能这么说明珠,而且还当着那个孽障的面。
姜明珠心冷身冷,那种感觉越发的强烈。她之所以敢和姜麓争,无非是心中笃定父母对自己的疼爱不会变。
所以当林国公说出这样一番话时,她整个人都是木的。
“父亲…”
“你既然叫我一声父亲,那我就不能不管你。从今以后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让你母亲给你寻个好人家。”
“父亲…女儿什么也没做…”
“那些事我都听说了,你实在不应该那么做。若是你再敢招惹什么是非,休怪我们国公府容不下你。”
姜麓不耐烦地皱眉,“林国公,你们要教女儿回去教,堵在我们王府的门口教女,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国公面有愧色,他并非是想补偿姜麓,而是这个亲生女儿不能得罪。他未必不心疼姜明珠,实在是对于世家的前程而言,别说是养女,便是亲生女儿也能舍弃。
他对老妻使眼色,无奈玉氏处在自己的伤心难过之中,根本不明白他的苦心。他当下心中一恼,自成亲以来第一次嫌弃自己的妻子。
玉氏一无所觉,还在难过自己的女儿受委屈,还在伤心自己的丈夫不给自己脸面。若不是姜泽及时提醒她,她只怕还看不出丈夫的情绪。
林国公再次和姜麓保证,以后一定会约束好姜明珠。姜麓不置可否,这样的话听听就是,没什么可信度。
“王爷不在吗?”林国公来之前听说贤王去接姜麓的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越发觉得亲生女儿这边不能断。
姜麓笑笑,“我们家小事我说了算,这样的小事怎么能劳烦王爷出面?”
“也是,也是。”林国公喃喃着,再次肯定贤王很看重自己的亲生女儿。“是我们叨扰了,我这就带她们走。”
那一家三口已经上了马车,马车却并未驶离。
姜泽应该是有话和她说,示意她借一步说话。她望着国公府马车掀开的一角帘子,毫不意外看到姜明珠黑沉沉的目光。
有时候姜麓挺佩服姜明珠的执着,早前在北坳村又是放牛又是被秦彦当面拒绝,真不明白对方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姜二公子是想为黄明珠说好话?”姜麓问。
姜泽同她交过手,自然知道她的厉害。
他一派风流地摇着扇子,“她又不是我的亲妹妹,我为何要替她说好话?”
“是吗?”姜麓盯着他手中的扇子,那扇子上花开朵朵,水仙、芍药、菊花桃花不下二十种。“我还以为姜二公子最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
“我若要怜惜,那也是怜惜你这个受过苦的亲妹妹。”
姜泽的话,姜麓一个字也不信。
这个人端着一副风流公子的样子,桃花眼中却是充满算计。姜麓对他实在是欣赏不来,也不愿意同他打交道。
“我知道你对我有所误解,我身为兄长以前确实做得不对。所以我想向你卖个好,你想如何对付姜明珠我都会帮你。”
这是在向她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