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路轻摇头,“还处于舔狗阶段,告白被拒了四五回吧,他还屁颠屁颠给人家买早餐。”
一时间心生怜悯,“好惨啊,你劝劝他吧。”
“劝了,没用。”路轻示意他看自己屏幕,“喏,这个剑圣就是徐懿安,他试图骑脸,冲塔了,打不打得过的打了再说。”
然后剑圣倒在敌方塔下,剑圣打字询问路轻: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冲?
路轻回答他:我忘了dota2可以自主复活。
“啊。”云烁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收到了回复,“dh愿意卖凌忱。”
是个好消息,一切即将回到正轨。有一瞬间好像真的完全回到了正轨,所有事情都在朝着美好方向发展,比如云烁笑着揉了两下他的脑袋。
还有当天晚上他老爸春节之后第一次联系他,说想带他下馆子吃顿好的,问他有没有时间。
看到这条微信后,路轻下意识的反应是把手机扣过去,屏幕向下,一种原始且无用的逃避方式。
“咋了?”云烁不在的时候邹嘉嘉喜欢挨着他坐,因为舒沅嫌他吵,“为啥不看啊?哪个小姑娘?我跟你讲啊路轻,我们不提倡冷暴力的,不喜欢就勇敢拒绝,你看我,就是拒绝了穷追不舍的小妹妹,才终于等来我现在的女朋友,这叫什么,这叫守身如……唉唉唉扶我,我好肥!”
路轻哦了一声,丢个烟把他扶起来。
“你不对劲。”邹嘉嘉蹙眉,“你没有打断我说话,你也没有补我,你出问题了。”
“我没……”
“教练!”邹嘉嘉穿透力极强的嗓门视训练房如无物,“教练!路轻傻了!”
你才傻了。
但路轻正烦着,没有第一时间去捂住他的嘴,反而云烁人都进来了他才慌忙扯开话题,“凌忱什么时候来?”
“明天下午。”云烁随便坐在邹嘉嘉的机位上,“明天下午理疗师也一起来,例行检查,有哪里不舒服的……及时说。”
最后三个字是盯着路轻说的,但路轻的心思不在这儿,他在想怎么回复他爸。最优解肯定是跟他爸说没时间,有时候他真的希望自己生性凉薄,他妈妈留给他那份狠厉决绝的血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觉醒。
忧心忡忡的样子让云烁以为他的手真的落了什么伤,于是他这局打完,云烁过来拍了拍他,低声问,“手不舒服?”
“没有没有。”路轻摇头否认,“没什么。”
“他手机里有女孩儿。”邹嘉嘉迅速插嘴,“这家伙看了一眼就把手机翻过去了,没别的可能了。”
路轻偏头用唇语给了他闭嘴两个字,准备给云烁解释的时候云烁先一怔,接着笑了,“哦,手没事就行。”
“有你妹的女孩儿。”路轻翻了邹嘉嘉个白眼,追着云烁出去了。
城市的夜晚通常看不见多少星星,他也不晓得为什么云烁能跑这么快,跑出客厅跑到前院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
霎时间路轻脑子里在回放一些古早偶像剧,男主追女主追丢了,然后发生了什么来着……车祸?偶遇男二?
然后云烁就拎着外卖从后院绕了回来,“你有事吗?”
“不是女孩儿,是我爸。”路轻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你怎么拿外卖……哦外卖员送后院去了。”
“是啊。”云烁歪头,“你爸怎么了?”
“他想带我出去吃顿饭。”
云烁点头,“去呗,这段时间你们相对比较轻松,想去就去吧。”
“不想去。”路轻垂下眼眸,视线逃开了,“但……也有点担心。”
要么就一直不要联系,隔几个月来提醒他还有这么一个爹,就像是反复无常的慢xìng • bìng。痊愈了,骗你的。
“路轻。”云烁看着他,在微弱的路灯下,“这个世界上是有‘幸存者偏差’的,就像每一局都能找到车的人,会觉得这个游戏没有人找不到车,车是很好找的,因为那些没找到车的人,都在毒圈里永远闭嘴了。”
“我们只是没那么幸运而已。”
路轻望着他的眼睛,“你知道了?”
“嗯。”云烁点头。
“什么时候知道的?”
云烁想了想,“波士顿北美职业杯回国,我在便利店碰见你之后,我去了……你家巷子口那家烧烤店。那时候不太确定,好像看见了你父亲,后来又去烧烤店,哪个老板和我聊了几句。”
接下来是短暂的沉默,空气有些凝固,因为路轻好像没能调整好呼吸。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个赌鬼爹,那么自己进队要的那五十五万他多半也猜到是拿去干嘛了。
怎么办,他会觉得自己是个shǎ • bī吗?赌这玩意是个无底洞,钱扔进去连个响都听不到。他不是没想过让他爸戒了,但路成国已经疯魔了,越输越想赌,赢一次就觉得自己前边输的都是在为这一次铺路。
他咬了两下后槽牙,“我……”
“路轻。”云烁打断他,“没事的,这种事你没得选,但你要在你有得选的时候,选择正确的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