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再说一遍吗?”
云烁觉得好笑,“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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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是个节奏非常慢的地方,张妙妙是个非常没有耐心的人。
候诊厅里机械的女声在一个个叫号,中间有规律地间隔,再响起。外科诊室候诊厅里的病患一个比一个惨烈,相比之下路轻这样能够自主站立行走的已经是难得。
“还没到……”张妙妙就快咬牙切齿了,路轻很担心她会朝叫号屏幕泄愤。
“应该快了。”路轻看看挂号单,取号的时候前方等待191人,而他们只等了半个小时而已。
终于在广播里听见自己的名字,张妙妙自己朝诊室走了几步之后才想起来回头扶他。不过路轻较为坚强,抿着嘴唇说自己走路没问题,就是慢了点。
这个慢的差点让张妙妙蹲下来背他,不过幸运的是诊室比较近,走廊进去第一间就到了。
医生缓缓啜了口浓茶,操着带有口音的普通话,“小伙子哪里不好啦?”
路轻指指自己的肚子,“我拆线,医生。”
“哦,去里面坐。”
人类似乎对医用设备有着原始的恐惧,就像口腔科牙医的高速涡轮机,总觉得那个电钻能透过口腔打发脑浆。
所以路轻站在那一车大小不一的剪刀前顿了顿。
不过张妙妙很快给他使了个别磨蹭的眼神。
拆线的过程很像五花肉捆好下锅之后文火慢炖,炖到最后麻线和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把麻线撕下来时连粘带下一些五花肉都清晰可见。
不同的是五花肉已经熟了,五花肉没有痛感,但人类有。
“哟,年轻就是好。”医生解开路轻的绷带,对旁边的护士说,“看这伤口,长势喜人。”
小护士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接下来诊室里充斥着路轻时不时的一声声“嘶”、“嗷”。其实他已经很能忍了,但拆线时皮肤和肉的剥离感实在太强,缝线和伤口有粘连,撕扯的痛感让他险些挤出眼泪来。
拆完线后医生给他重新上了药缠上新的纱布,这次只要在两天后差不多伤口就完全愈合了。终于是告一段落。
医生说这一刀捅得有水准,也很幸运,避开了要害,只是当时出血过多。
返程的路上张妙妙在给女子战队的队长打电话分配任务,由于车辆中控连着张妙妙的手机蓝牙,谈话内容路轻听得一清二楚。
女子战队的队长有意无意地提起云烁,似乎是想表达能不能让云烁再来当教练带她们训练一段时间。
路轻听得五味杂陈,但五味里主要是酸味。
“啊……过两天吧,一队这边的狙击手受伤了,云烁这两天得陪一队队员训练,肯定是以一队为先啊。过两天我再问问吧。”张妙妙挂了电话,叹气。
路轻也跟着叹气。
老婆又要被忽悠走了。
“你叹啥气?”张妙妙不解,“这两天养伤给你闲着了?”
“倒也没……”
“啊!”张妙妙灵机一动,“云烁带他们三个训练,你不是闲着吗,你去给我训两天队员!”
路轻一愣,“啊?”
红灯,张妙妙的车自动启停,刹车踩到底就是熄火,路轻仿佛觉得自己也跟着车一起熄火了。只见张妙妙豪迈的一巴掌挥过来拍在他胳膊上,“啊什么啊,你去吗,帮姐个忙,女子队都是大美女,你还单着呢吧?干这行不好找对象吧,天天一睁眼全是男的,罗汉阵似的,不是姐看不起你,你张这么大见过四个大美女打游戏吗?”
“没、没有。”
“没见过就去涨涨见识!*”张妙妙又一巴掌挥过来打在同样的地方,“现在就走!”
说着,原本要左拐的车道张妙妙直接掉头,路轻欲哭无泪,但又属实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
但其实——自己去总比云烁去要好。
三十分钟后,张妙妙的车驶进女子战队基地所在大楼的地下车库。路轻低着头给云烁发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