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忱自进队以来就没抽过烟,身上也没揣过烟,路轻自然看透了。
十八岁的小孩儿太容易被看透了,尤其是他这样刚刚青训完被拎来职业队的。路轻拢着火机点烟,吸上来一口。
夜里风大,那点烟灰本色出演了灰飞烟灭。也是因为风大,烟烧得很快,没抽几口就快烧没了。
他这两天有烦心事,不知道是打游戏习惯了预判的后遗症还是什么,他总觉得随着全球总决赛的到来,余子慕要搞出点文章了。
他自己必然是不怕,就算余子慕把他黑成夜店下海的鸭子八百一晚他也无所谓,他想的是余子慕能不能残存着对云烁的一丝丝感情,以后做文章的时候给云烁打个码。
“队、队长。”
路轻回头,看见了最终还是跟出来的凌忱。
“嗯。”
凌忱整个人有些僵硬,这小孩明显是被酒壮胆了。很多时候这其实是一种心理暗示,他根本没喝多少,但心理上有“反正我喝了酒”这层说辞。
反正我喝了酒,我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解释为喝了酒,酒接全锅。
“队长我……”凌忱揪着t恤下摆,“我就是想问一下,上回在steam上说、说你有对象了,是真的吗?”
路轻没什么表情,眼神里也没有波澜,“是真的。”
这个回答大概也在凌忱的预料之中,所以他试探着又问,“可以问问名字吗?你们……是异地恋吗?”
“凌忱。”路轻站直了,正对着他,“身份证上来看我目前只比你大一岁,所以就不和你说什么‘你还小’之类的话了。我们绕过道理,直接来到答案,简单点,这个世界上的问题大体可以分为数学问题和哲学问题,很幸运,你我的问题是数学问题。”
“我对你没有任何超出队友的感情,完全没有。”路轻说,“明白了吗?”
这还是徐懿安以前给他分析的,当时徐懿安说自己和云烁之间是毒奶的玄学问题,现在如果徐懿安得知这个玄学问题已经变成了爱情……恐怕徐懿安会觉得更玄。
凌忱听懵了,呆呆的一动不动。
他的单恋就这么戛然而止,比刚才的烟花消失得还干脆。
云烁专心致志地看鱼,鱼慢慢悠悠地摆着尾巴。
然后玻璃鱼缸上映出了另一个人影,“聊得怎么样?”云烁问。
“我十八的时候也没像他那样啊。”路轻挠头,“我十四岁都不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