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坡走了十多分钟,出汗了。
云烁有些喘,然后发现路轻在盯着自己,“你盯着我干嘛?”
“要背吗?”
“……”当然不要,但云烁由于对他问出的这三个字大为震惊,一时间没有及时拒绝,接着路轻就快步往前走了两步眼看要弯下腰来让他蹦上去,“唉唉不用不用,我看起来很虚吗?”
路轻被他拉住,笑笑,“还好,我看你脸红了。”
“热的。”
云烁皮肤白,晒一晒再出点汗,两边脸颊很快就上来两团红晕。
好像被路轻问完要背吗更红了一点。
上了缆车就轻松了,视野中尽是毫无城市气息的山和树,竟有些长林丰草的意思。
“邹嘉嘉。”云烁指着下面。
路轻探过来,看见了越野赛道上邹嘉嘉和他橙黄橙黄的摩托车。速度不快,碰见大石头还得停下来,用脚点着地一点点挪过去。
邹嘉嘉后面是凌忱,舒沅好像没骑。
缆车是一个个吊着的小车厢,两个人闲来无事就这么朝下看,笑着看邹嘉嘉艰难地把自己绕过那块大石头又重新起步。
“对了,你怎么骑这么好?”云烁问。
“以前我爸有一辆,我偷着骑过,那时候连排房后边还没建成,是块废地,地形也挺复杂。”
云烁没再深问,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后又扭头看下面。路轻知道他是在避开关于路成国的话题,但其实自己没那么敏感,疤久了也不痛了。
于是他趁机搂上云烁,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休息,闷闷地说:“我不想穿女装。”
“你输不起?”云烁反问他。
“不是,我就说说。”路轻坐直起来,“我是那种敢赌不服输的人吗?”
云烁想了想,“那你准备穿女高中生制服还是洛丽塔?”
“……”路轻叹气,准备说你就不怕我剧本杀穿完了晚上带着衣服去你房间找你吗,结果他这个视角,刚好看下面的赛道看得一清二楚,“靠,云烁!”
他手指指向缆车下面,讶然地瞳仁一缩,整个人僵了片刻。
云烁以为他故意演习扯开话题,打掉他手,“你别诓我。”
“那是舒沅还是凌忱。”
听到自己队员的名字,云烁当即敛了笑,回头一看——
浅蓝色的摩托连人带车偏离赛道滚进树林,小小的一个人从这个高处看像是飞不动摔进泥里的蝴蝶。
云烁整个人傻了。
很快救援的服务员一个个追下去,缆车还在缓缓进行,很快他们的视野里就什么都看不见。
缆车车厢里的两个人沉默了良久,直到缆车抵达酒店,服务员向他们露出标准的微笑祝他们旅途愉快。
路轻抓着云烁就往酒店跑,他们的手机都留在大堂寄放。蒋经理是带手机的,两个人冲进大堂后拿到手机,云烁的手在抖,哆嗦了两下才准确按到蒋经理的名字上。
大脑一片空白,但路轻很快冷静下来,他回忆了一下,当时是人滚出去摩托车没有压着人,算是一个幸运。
于是他按了按云烁的肩膀,低声说了句别怕,应该不会太严重。
半晌,通了。
蒋经理一接起来就说人没事,120马上来,然后又迅速地挂掉了。
“去看看吧。”
路轻点头,“行。”
不知道事故的准确定位,但赛道就那么一条,顺着下去应该没错。路轻取了摩托车,把头盔递给云烁,下赛道拧油门。
刚走出没两分钟,云烁的手机响了,他拍拍路轻示意停下,然后下车摘了头盔接起来,“喂?”
蒋经理那边说:“120抬走了,凌忱不知道为什么魂不守舍的,拐弯不打方向,直接冲林子里了。”
“他怎么样?”
蒋经理:“应该没什么事,人醒着,我在救护车上,妙妙跟着我,检查完了我再给你电话。”
“好。”云烁如实转述给路轻,末了添一句,“他骑车的时候走神了。”
云烁站在赛道边,这时候林道已经关闭了,路轻也下来掉了个头。这小孩儿走神的原因昭然若揭,前一晚就浑浑噩噩地喝闷酒。而林道两两发车的时间间隔很久,云烁知道凌忱根本听不见头盔里路轻跟云烁跑车时的对话。
所以为什么凌忱会跑魂儿,云烁有些担心地回头,看路轻哼哧哼哧地推着摩托。
“怎么了?”路轻的头盔插在后视镜上,“你不会以为我会自责吧?”
“啊。”云烁随口一应。
路轻笑笑,“这点情绪都调整不过来,只能说明他不适合这份工作。”
一句话甚至让云烁把后面“他万一摔着手了大不了总决赛”的话咽回去了。
咽回去没用啊,问题还是发生了,“那比赛怎么办。”
路轻推车陪着他往回走,“你忘了我本来是干什么的了,把徐懿安喊来顶个坑我也能带。”
哦,你本来是担架师傅。
专业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