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着那条河。”哈利指着月光下如同一条银白色丝绸的泰晤士河，“这条河哺育了英国璀璨的文明，是不是很美？”
男人静静看了这条河很久，开口：“你很喜欢麻瓜的文化？”
“我？”哈利被问得一愣，然后直起身子，曲起一条腿，手臂搭在膝盖上撑着下巴，头微微歪着，“那你又为什么喜欢看着它？”
这次换西弗勒斯愣怔，他沉默了一阵才出声：“是我的母亲……她曾经说过，她和我父亲就是在泰晤士河边相识，然后约会，相爱。”
“我不明白，是什么让她放弃自尊，抛却家族，漠视魔法，去和一个麻瓜在一起，甚至在遭逢变故之后还执迷不悟。”男人的表情很冷眼神却沉淀着哀伤，“既然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为什么不离开？”
“或许是因为爱，因为还爱着所以心怀希望，希望爱着的人能变回来。”哈利知道西弗勒斯有时候会静静来到泰晤士河边，也曾经带他来过，但是哈利从没有问过他为什么，如今得到这个答案倒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看错了人。”
西弗勒斯偏过头看着哈利。
哈利也回看西弗勒斯，双眸相对：“如果我有一天变成众矢之的，也会希望有人能不分对错的护着我，陪伴我。”
哈利移开目光，眼帘微微垂下：“人不都是这样吗？总是想着得到什么然后再去想付出多少。”
西弗勒斯没去评论那句话，重开了话题：“你经常来这里？”
“也不是经常，哪有那么多时间。四五个星期能溜出来发一晚上呆就已经很不错了。”哈利撇撇嘴，“你说当年你们到底是看重了伏地魔什么？我原以为斯莱特林的贵族应该是卢修斯那样才对，那种不分现实不看利益甚至疯癫的食死徒真的是斯莱特林出身？在伏地魔死了以后还不消停。简直是让我大开眼界，萨拉查都觉得丢人。”
这话真的是戳心窝子的在骂食死徒了，只要是斯莱特林，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评价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崇高的箴言。
不过西弗勒斯想到食死徒会议上的情景，每次参加他都会觉得分外恶心，其中种种连见惯了那些贵族阴私的卢修斯也忍不住面露厌恶。
“他……给了那些人一个放肆的名义。”西弗勒斯皱眉，并不是辩解什么，而是单纯的在叙述事实，“不是斯莱特林，而是人类的天性，不被束缚的放肆，shā • rén，放纵，食死徒从来不压抑欲.望，对大部分人而言，那是地狱，但对他们来说，那里可以让他们逃避某些沉重的束缚，责任，道德，人性，让他们觉得自由而强大，匍匐在一个疯子的脚下不过是享受这种生活的代价而已。”
“是么……我当年还天真的以为他们都是迫于威胁，就像卢修斯那样，当然，我也从来不觉得卢修斯是什么好人。”哈利此时听到从建筑下方传来的高亢的男高音，不禁闭上眼分辨着歌词，“所以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还像个好人，最起码，是正常的人。”
“两者皆有。”西弗勒斯有些自嘲的掀了唇角，“但是，黑魔标记都是在自愿情况下求着被印上的，谁又能说自己是全然的无辜。”
“魔法界需要店铺重新开张，需要大笔的金加隆用于战后建设，所以我不在意过去发生什么。只要我还活着并且足够强大，总归不会发生我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哈利的手指在膝盖上轻点着拍子。
“格兰芬多式的自信。”男人哼笑，“贵族们最擅长的就是阳奉阴违。”
“如果我都不自信，我怎么给魔法界带来安心？至于那些阳奉阴违……”哈利嘴角一扯，弧度微冷，“家主死了总有继任者，我怕什么？”
西弗勒斯突然想问问旁边的男巫，问问他有没有过想法，哪怕只有一瞬间——抛弃那些压在肩膀上的重物。
哈利仿佛看出了什么，笑弯了眼：“别担心，你看看阿不思就知道了，格兰芬多的抗压能力还是很强的，没那么容易崩溃。”
“你已经姓斯莱特林了。”男人露出一个带着些许嘲讽的表情，不过并没有多少恶意。
哈利一呆，抬手抓了抓乱翘的短发，无奈的摇头：“没事，萨拉查和戈德里克说不定还有一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