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收回手撇开头看向窗外。
两人之间静了一阵子，打破沉默的是上餐的服务员。
哈利切下一小角牛排塞进嘴里，咽下去之后用刀索性开始和盘中的牛排奋斗试图将它全部分割成一个一个的小块：“我每次来都坐的是这个位置，即使是用迷惑咒。”
男人偏爱黑胡椒，而且用餐的动作显然比哈利要符合贵族举止的多。
“喏，从这边看能看到女贞路四号，能看到佩妮姨妈修剪刻板的花园还有旁边的小公园，我记得那个小公园里有一个秋千……”哈利手下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扯了下嘴角当做苦笑，“虽然最后连姨妈他们也搬家了。因为伏地魔，所有和我有关的人都被笼罩在阴影里。”
“莉莉小时候经常和那个麻……伊万斯在小公园玩，我第一次见她，就是她坐在秋千上手掌心里开出了一朵花。”男人放下刀叉，端起侍者刚才倒好的红酒杯，浓郁的红色液体浸润了男人的薄唇，“一个巫师，毫无疑问的。”
哈利不知什么时候放下刀叉，挺直着脊背坐在那，直勾勾的盯着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瞪了哈利一样成功让对面那只狮子王收回视线。
哈利刚要开口说什么，眼神突然一变，只一瞬间魔杖滑到手间，下一秒已经幻影移形到店外的街道，和西弗勒斯隔了一个窗户的距离。
西弗勒斯的反应很迅速，但他在还没有幻影移形的时候看到了哈利背后街道阴影处站着的人。
那个人站在阴影里，只能隐约看得见身形，但是这对足够熟悉对方的西弗勒斯而言，足够了。
……
又一次的幻影移形，哈利出现在女贞路的房顶上，街道对面的房檐上坐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金色的短发，眼睛是很少见的浅灰色。
哈利不陌生这张脸，一点也不。
金发的少年感受到来自对面的视线，脸上带着笑意抬起头，但是哈利看的很清楚，那双浅灰色的眸子里满是冰冷的恨意。
“阁下，我们还真是有缘您说是不是？”少年的双腿在前后摆动着，他穿着深灰色的巫师袍，显得身形单薄而瘦弱。
——就像是十一二岁时的哈利。
哈利的眼眸里翻滚着浓烈的情绪，眸色渐渐沉淀成冰冷的暗绿色。
他是对这个少年有愧疚，但那也是太久远的时候，他们之间谈不上谁欠谁的，谁又恨谁，但比起伏地魔，哈利对他抱有的感情要复杂太多。
但哈利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包括他对少年做的。
诚然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但是总有些人和事值得我们去牺牲，或者说，牺牲是为了——
更伟大的利益。
更多人的幸福。
“我从没有小看过你。”哈利开口，眼神复杂，“所以即使他们用你的尸体告诉我你死了，我也相信我总有一天会再次见到你。”
“克里特斯。”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