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桐:“我也不知道一走就不能回去了啊!蜂蜜酱还在我床头呢,招蚂蚁!我回去怎么睡?我想自己开车的,你非让博帕来接。”
亚索合法驾车年龄是十六岁,她高中就把证拿下来了,就是这边驾驶室在右侧,交通规则跟国内也有些不一样,她回老家开一次再回来就混了。
郑妈妈切了一声,“就你那技术还好意思说,车都被你蹭几次了,安安心心在酒店待着,对了,谷沙怎么样?你们不是快开学了吗?今天下了好大一场雨,入冬之后就没那么热了,学校不会继续放假吧?”
郑桐犹豫道,“我也不知道,现在学校都是发邮件,谷沙好着呢,她妈还寄过来一箱干海带……”
这场全国范围内的降雨持续了一周,人们还没从降雨的惊喜中缓过劲儿来,城市内涝又开始了。
四季酒店虽然在市内最高处,门前的出租车道还是被淹了,保安扛了沙袋放在大门口堵水,大厅经理带着人去开下水道,大厅湿漉漉的,郑桐下来吃饭都不敢走的快,生怕自己中招。
厨师大叔说,“一会儿旱一会儿涝,现在连小贩都坐地起价,知道这有多贵吗?”
郑桐一到下雨天就想吃汤面,她让大叔用高汤下面,“多放点青菜!饭都凉了,下雨天还吃凉的,容易拉肚子。”
厨师大叔:“就你要求多,还是不饿,饿了什么都吃。”
话是这么说,面煮好了他自己也吃了一碗,还给郑桐片了一碟子卤肉,跟国内不太一样,卤汤替换了很多香料,吃起来有股微妙的酸味儿,但很清爽,一点都不腻。
博帕按铃让人送上来两份餐,员工推着汤锅进来的时候,博帕父亲说,“不是说了要简单一点吗?怎么这么多?”
博帕父亲名叫占达里,博帕在亚索语中就是占达里的儿子,足见占达里对他的看重和疼爱。
博帕说,“好好吃一顿,你要是胃痛,又要挨阿妈说了。”
儿子一开口,果然占达里就不再抱怨了,员工快速的把餐盘汤锅摆好,然后问,“要留个人片肉吗?”
博帕摇头,“我自己来。”
占达里在未发际之前就是科索拉的富翁,对继承人的要求培养还是很严格的,博帕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挣的,刚开始不懂得用人脉牵线,也干过小工,片肉都是小意思,他一边切一边说,“阿妈和姐姐过来吗?”
占达里摇摇头,“你姐姐已经嫁人了,怎么可能说走就走?这里也不比你姐夫家安全,他们都养着安全人员,每年砸那么多钱,总算派上用场了。”他叹道,“你阿妈那个倔脾气,她要陪着小小呢。”
小小是他们夫妻俩最后一个孩子,是个小男孩儿,聪明可爱,那时候两个大孩子都离开了家,博帕阿妈非常疼爱他,但小小五岁的时候夭折了,占达里把他埋在后山,自此他的妻子就不愿意离开庄园一步。
博帕:“现在不急,家里地势高,淹不到,雨下的这么大,地下室怎么样?会不会被淹?”
占达里:“小瞧你爸?这要是做不好,我也不用混了。”
博帕:“小心为上。”
占达里说,“我知道,阿森爸经手的,没有比他更可靠的了,”他严肃的说,“等这场大雨过去,就去谈军/火,武器才是最重要的。”
博帕:“我知道。”
农民最了解土地。
基桑群岛在今年三月已经因为干旱绝产一季了,他们在得到的内部资料中看到干旱、龟裂的土地,调查员说,“土地湿结成了土块,用手一摸就是一把干燥的粉末,太阳持续照射下去,还会继续发展。”
当局也不是没有下达抢救指令,但是土木灰、人工降雨全都来了一遍,再大的努力也挡不住炎炎烈日。
占达里说,“十年前也有过一次,我最好的兄弟就死在那场枪战里,要是他还活着,现在都能抱孙子了。”他看向博帕,“不会持续太久的儿子,亚索已经不一样了,现在政府甚至有余力为平民提供医疗保障金,旱灾再来也不怕,最多两年,很快就过去了。”
亚索人民十分顽强,他们就像野草一样,生生不息。
博帕说,“我知道。”只不过这次不仅是亚索,同纬度国家甚至赤道附近,都开始了。
一场看不见的战争早已拉开序幕。旅游旺季再来的时候,郑桐拒绝了旅行社的邀请,她不是不明白资本的热情,但眼看着室外温度飙升到四十五度,穿凉拖走在柏油路上都能黏在地上,这时候干活真是得不偿失。
科索拉糟糕的供电系统又出现了问题,一户本地居民死在了线路老化的宅子里,消防员说,“基本判定事故是因为他们长时间没有维护,突然使用大功率电器造成线路短路,”他对记者说,“你看,起火点在这里,线路交汇处没有使用阻燃胶布,他们还搭着遮温棚,塑料烧起来很厉害,等看见烟雾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