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式微全力发动的颠倒迷乱步竟如此了得,单论小范围内的短途冲刺和变向突击,速度不在已经死去的天下轻功第三的黄叶飞之下。
季琨是前车之鉴!
还没明白过来胡式微想干吗的左丘明顾不了许多,也顾不上被三人围攻下岌岌可危的严歌泣,提齐眉棍箭步窜出,就要先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韦普天,那可是他的弟子传人。
但当他经过严歌泣四人的时候,其中的王梓豁然转身,一锏大力砸向他的后背,左丘明以一招苏秦背剑横棍挡住。
他身子一栽歪分神的工夫,踢向韦普天的胡式微根本就是虚晃一枪,那只是诱敌之计,就见胡式微返身扬手,一道白光闪过,他手中的短刃已经削断了左丘明左手的拇指。
左丘明大叫后退。
他大半的功夫都在双手齐施的齐眉棍之上,拇指一断,一身武力就废了一半。
左丘明骇然叫道:“胡式微,你这是何意?你!”
胡式微得势不饶人,趁左丘明后退,他又飘身上前,一腿踩在韦普天胸口,韦普天眼见是不活了。
见此变故,众人都停了手。
卫展眉一把死死拉住疯狂的季瑜。
通过诡异步法的串联,在袁错、黄非、黄厚和王梓四人的密切配合之下,成功击杀季琨,又重伤了左丘明,还格毙了韦普天的胡式微纵声长笑。
气得须发皆张浑身发抖的左丘明有心不问青红皂白,先杀了胡式微给韦普天报仇,但他力战涂海小半夜已是疲惫不堪,又被削断了指头,此时战力剩不下三成,爆喝问道:“胡式微,你疯了吗?你到底要干什么!”
胡式微见局面尽在掌握,缓声道:“左老哥,你还要问我为什么?我们六人自小立誓光复弘兴,经过数代的努力,现今好不容易有了盼头,而你自恃快雪时晴堂势大,意欲自立为王,这是忘本叛国!”
左丘明以手点指胡式微,半晌才说出话来:“你,好你个胡式微,笑面人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我,我明白了。是你见不得快雪时晴堂的发展压过了你们几个,你一向野心勃勃,你怕复国后你胡式微掌不了大权,你这是怕我在成事后扶普天这孩子上位,而你看护养大的卫展眉不能称王,所以设下此毒计,要致我和普天于死地。”
“好,好,真好算计,我左丘明是瞎了眼,殚精竭虑图谋复国,却为你做了嫁衣裳。”
“你,你们太自私了!如今弘兴未复,你们就窝里斗。可怜普天这孩子……可怜我左丘明辛苦大半生……”
“故主留下三子,当年为了保存力量,分散风险,避免被朝华一网打尽,我们三人分别带走养大三位少主。如今壮志未酬,你,你就抢先下手,你怎么对得起你胡家几代先辈的付出!”
“我左丘明光明磊落,等弘兴复国,谁来当这个国主,自然是有德者居之,大家公议而定,我何时说过必然是普天了!”
卫展眉这会儿已经听得明白,原来弘兴帝室血脉不止他一个,而是兄弟三人,他和韦普天是其中之二。
胡式微冷声哼道:“巧言狡辩!韦普天在你的培养下,骄奢淫逸,众所周知,根本不是帝座之选。这且不说,我执掌南镇抚司多年,耳目众多,消息灵通。这些年你不图和我以及庐达并三州联手,反而和严家寨、南平王以及复国锄奸盟暗通款曲,这难道不是起了异心,要和我们五兄弟分道扬镳的铁证吗!”
左丘明仰天长叹:“真是气煞老夫。十八路烽烟,我们只占其四,只有拉拢更多的合作者,才能有更大的把握实现目标,你竟然……竖子不足与谋!”
“不!你胡式微也是一代人杰,怎会想不明白此节?你,你就是想独揽大权,嫉妒我快雪时晴堂一枝独秀!”
胡式微道:“左兄,现在争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如今简郡王季琨一行折戟沉沙,青川得到消息,不日必然大举进攻快雪时晴堂。”
“韦普天已殁,你武功已废,如果你真的是为复国着想,不如让我们和平接收快雪时晴堂的兵马合兵一处,起码可以做到和青川、朝华三分天下,你也能够平安做个复国元勋。”
左丘明面无表情,目光一一看过袁错和黄非等四人:“我们从小情逾兄弟,你们,也是一般的心思吗?”
四人默然不答。
左丘明的眼神又掠过卫展眉,此子眉目清秀、玉树临风,听说武功和为人都不差,倒是比韦普天更有帝王之相。
想到韦普天,他再转头看到的是一具尸体,心中一痛,恨意涌上心头。
这些年两人情如父子,韦普天虽然贪图享受和女色,总是颇有才具,自己一心扑在快雪时晴堂的壮大上,实在是没有过多考虑过未来的事情,却不想被胡式微钻了空子,两人落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