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搭建的营帐里,林弦惊等七名男弟子正在休息。
王根基、虞蹊和易流年此时都苏醒了过来,三人卧床休养,其他人席地盘坐调息。
别人都还安静,只易流年一醒过来就不顾伤势,显得坐卧不安,一付义愤填膺的模样,恨不得要冲出去找人算账,长吁短叹他扬名立万的大赛之旅刚开始就被终结。
林弦惊对他说道:“流年,稍安勿躁,别说你现在都不知道暗算咱们的是谁,就算知道了,你这个状态起身都困难,还是先养伤吧。”
易流年哼哼道:“那两伙儿见不得光的蒙面人再说,妙高圣地的冥修算计得咱们精神失控,总是坐实了的吧。”
林弦惊答道:“两洲对立,敌人算计你不是很正常吗?技不如人,掉坑里了,怪谁?养好伤让自己更强大才是正理。你是修道之人,要静心。”
“刚才你没苏醒,守砚真人就怕我们出师不利,心有不甘,不能安心静养,临走前送了我们四句话,我说给你听。”
“第一句,物来顺应。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去顺应,去面对,不要空自忿恨或懊悔。”
“第二句,未来不迎。尽量少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焦虑,只会徒增烦恼,别无它用。”
“第三句,当事不杂。专注于做好当下该做、能做的事情,不要分心在杂事和不良情绪上,那只能说明你被注入的负面能量还没有清除干净。”
“第四句,季过不恋。已经发生和过去的事情,不论是好是坏,好则加勉,坏则反思,过后就引以为戒,不必再多做留恋。”
诸葛昀接着说道:“守砚真人还说了四个字,我深以为然。”
“第一个字是静,里面藏着一个争,说明这人啊,越想争,就越要静。”
“第二个字是稳,右边是一个急字,这告诉我们,越心急,越要稳。”
“第三个字是忙,单立人旁边立着一个亡,想死得快,就着急忙慌好了。人越忙,越要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行。”
“第四个字是忍,忍不了就是在自己心上插一刀,忍了,心安才能看清事态的来龙去脉。”
易流年这次到没有反驳,点了点头沉思片刻,他换了个话题:“好吧,我听你们的。刚躺着的时候,听你们在议论守砚真人说门里预判过我们此行不顺,弦惊你不如测算下战队的境况?”
林弦惊回道:“越学习天机术数,越觉得自己不足,所以轻易不再预测未来的大事。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所谓临机应事,赶到这儿说到这儿了,我倒是可以看看。现在动用不了灵力,我就用从澜庭那里学到是紫微斗数占一个盘面吧。”
闭目掐算过后,他苦笑说道:“马后炮。果不其然,煞重!”“有多重?”躺在铺上的虞蹊虚弱地问道。
“占得本月命宫的三方四正内,同时见擎羊和火星两大煞星,擎羊为血光之灾,火星为突然爆发的祸患,同时又会照地空、地劫两颗凶星,还有孤辰、亡神、贯索所谓的孤亡贯凶象加持,再加上象征外出境遇的迁移宫里天同化忌,联合对面的月命宫组成了巨火羊的劣格,可谓是煞忌交集。你说重不重。”林弦惊回道。
“你早说啊,早说我就不走上这一趟了。”王根基黯然说道。
王根基的伤势最为沉重,道基受损,于以后的修行都大有妨碍,此时情绪异常低落。
“命中注定的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今天不应,明天也给你攒着。”林弦惊摇摇头说。
“不!我命由我,不由天!”易流年喊道,他对命理一道不是不信,但始终存疑。
林弦惊没有反驳易流年,而是说道:“流年说的不错,我们修道之人,必须有这样的气魄。”
“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在人成事,变化见矣。天命定了你这个意象,落在具体是事情上表现出来,你躲不过,但最终的结果还要人来做出来。”
“流年,你这个易姓的好啊。易学的易字,本身就是变化的意思。”
“我命由我不由天。问题是,大多数普通人逃脱不了天命的束缚,跳不出宿命的安排。逆天改命,挂在嘴边说说容易,做起来可着实不易。”
“修道之人,不缺毅力,有毅力,就容易。”曲正则闷声说道。
“我认可这个观点。”何大一接着曲正则的话说:“孟子不是曰过吗——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诸葛昀也接道:“着啊。我不修天机,但也听说过凡有大成就者皆为煞重之人。命中主要的宫位少煞缺忌,则人生鲜有波折起伏,最多落得个悠闲少愁,一生多是在平淡安然中渡过,泯然众人矣,白开水一般。说白了,煞要是不重的话,连苦其心志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