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相爱相杀的独孤庸与洛水滢,陪着师无名说话的叫晁吉帅,那对师姐师妹是杭一念与薛冰,白发老者名为冯莱。
他们还有一个掌门大师兄叫木风隐,已经年近百岁了,师父走了以后,一直是大师兄代师传艺。
八人感情甚笃,又都痴迷诗词歌赋,对文道情有独钟,以前长期在一起修炼,直到十年前,木风隐为了振兴宗门,决意闭死关冲击瑶池境。
木风隐在靠近中部的山里找了个灵气充沛的山洞闭关,其余七人散处各地修炼,大家约好每年聚会一次,汇报各自的修为进境。
今年恰逢十年之期,他们聚齐后正要前往山中,等候木风隐出关。
两拨人饮酒闲聊,因都好文,在面对穹岛太液池的胜景以文会友切磋后,双方结下了友谊。
酒饭之后,两边挥手依依作别,各奔东西。
不久,孟濠濮带着华澜庭等人回到了梦笔生花山。
万安被安排进了营造处,其他人各归各峰,他们发现山上的气氛有些紧张,山路上来往走动的人比平时要少。
华澜庭先去见了云轶奇,云轶奇询问了此行的过程,对他再遭雷劈后进阶七星北斗境甚为满意,认为这有益于完善他的雷丹。
华澜庭询问为什么要急着召大家回来。
云轶奇对此没有细说,只告诉他自在万象门,包括殊玄仙洲的天机大能最近都算出仙洲将有一劫,奇怪的是时间和地点都很模糊,缘由与结果等详细情况更加难以看清。
这引起了各大宗门的严重关切。
推算未来算不清不算什么,但大家都算不清,就算是一件稀奇的事儿了,这说明兹事体大,而且是相当的大,天机必然被以大法力蒙蔽了很多,这手笔可不一般。
事关一洲之安危,不由得各门各派不重视,除了通气连声以外,大家都开始召回弟子,虽然不明所以,无法做出针对性的布置,但俱皆秣兵历马、未雨绸缪,仙洲里一时风声鹤唳。
云轶奇让华澜庭不用理会,这些事情自有门中长辈关心,低辈弟子们目前的任务是抓紧时间修炼,提高修为。
接下来,云轶奇在感受华澜庭腹内雷丹的现状后,指点他以九转大还丹法对之进行进一步的巩固。
末了,云轶奇问道:“进阶后,你不但已经是六十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了,很多前几代的弟子都没有达到你的高度。现在,你在心态或功法上还有什么问题?”
华澜庭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后回答道:“师父,弟子感到有些矛盾和摇摆。”
“一方面,如您所说,我已经走得很快了,您要我培养强者之心,我也在着意去做了,尤其是能飞上天以后,我也想能飞得更高、飞得更远。”
“这些日里里见识过不少瑶池境大能,我亦想像他们一样举手投足搅动风云变换,将来能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动辄定人生死,直至羽化飞升,不负师门所望。”
“另一方面呢,学道之初,弟子并没有多么远大的理想和抱负。”
“现在有所成就,能飞一飞了,碰到枝头就停一停,不小心掉到地上也摔不坏,不那么累,也挺愉快的,还没有太大的危险,其实做一只自由自在的小小鸟也不错。”
“而且,即便成为孟星散那样的强者,也难免灰飞烟灭的结局,何必呢?大鹏展翅恨天低,何苦呢?最后成仙了,就一定自在吗?”
云轶奇点点头:“舒服自在,看云卷云舒,做株有自己春天的空谷野百合;或是努力奋斗,扬名立万儿,做搏击长空九万里遮天蔽日的大鹏鸟。”
“你这个问题,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解答。今天你刚回来,需要休息,为师就不展开了,略说一说。”
“乐天知命、知足常乐、安于现状是一种生活方式。志存高远、不甘平凡、锐意进取,也是一种人生选择。”
“为师以为,大可不必如此纠结,那样就落于下乘了。”
“一个人不管是苟活,还是高飞,一生中总是会起起落落。对于个人而言,动荡的幅度有高低,但总会是一条波浪式震荡的周期性曲线。”
“所以,有一些时候,你要在谷底积累蓄势;有一些时候,你要见好就收准备收敛隐忍;有一些是需要爬坡的时候,必须气不可泄奋发图强;另有一些是需要冲顶不进则退的时候,不得不激流勇进一鼓作气。”
“师父,您的意思是,做波段?”华澜庭问。
“嗯哼。然也。”
“你的年纪,正处在精力充沛、创造力最活跃的时期,潜力和可能无限,正是要蓄势奋发的时候。”
“至于为师我,精神和灵性或许还在峰值,精力和体力已经开始下降,能不能登顶值得存疑,然而冲劲确实在衰减,除了身上背负的责任,我会更加关注和取悦于自己,以及关心自己身边的人,早年矢志成仙的理想目标不那么一定要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