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进了羊圈后,阿白也不会看她,她习惯了,弯腰把碗拿起来,右手举着勺子,左手微微倾斜把碗里的调和食物倒进勺子里。她拿的是做菜用的大木勺,不是那种铲形的炒勺,而是接近半圆形的大勺,除了多一个长柄,它跟碗也没两样。这碗蜂蜜和蛋清的调和物整体容量不大,倒入大木勺里也没能把它装满。
这还更好,温迪有点担心自己拿不稳勺子,会晃悠。
要知道,鸡蛋清的调和物是很黏稠的,要是洒出去,不像洒水一样只洒一点点,那肯定是“一坨”“一坨”地往外掉。这个形容比较恶心,但是特别准确。
反正现在这样刚刚好,她也不必有无谓的担心了。
然后,下一步,就是把这勺调和物喂进阿白的胃里。
“咳咳!”
温迪似模似样地发出咳嗽,这怪声总算让阿白施舍给她一次注目。
它不动声色地又瞥了一眼温迪的勺子,显然,令它好奇的不是碗,是碗里的调和食物。
当温迪注视着它,令它发现她已经发现它在看勺子后,它就马上把头扭开了。
“咦?”
看来还真是个傲娇。
温迪窃笑,对阿白的最后一丝恐惧消去,走近它,右手拿好勺子,左手跃跃欲试。
怎么掰开它的嘴呢?
这是对温迪的第一个考验,首先她打算蛮干,手刚碰到阿白的嘴就被它警告地瞪了一眼。嗯……她还没试过羊的咬合力,虽然它是吃草的,但……万一呢?把手伸进一只动物的嘴里,就算这只动物是小白鼠,那她的手也是有危险的。温迪赶紧把手撤回来,狠狠砸了砸出这主意的脑袋。
左手:什么意思?叫我送死呢?
脑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精分完毕后,温迪开始想别的办法。
她瞄到了放在羊圈外的藤条筐,筐子里是她今早给阿白收割的新鲜青草,但因为她临时想要喂蜂蜜蛋清,所以直接走了,没把青草倒进食槽里,所以阿白今天还没进食。哇,那她不就是跟一头饥饿的羊呆在一起?它会不会很暴躁啊?呃,不对,重点不是那个……是,这里还有小半筐的新鲜青草呢!
于是温迪又弯腰伸手去够,左手从筐子里抓了一把青草,转身面对阿白。
阿白一直盯着她的动作,从它发现她在拿草时,眼睛就没挪开过了,等她回头,它的眼睛也一直盯着她左手抓的青草。第一次,当温迪注视着它时,它不会看别的地方。当然,它也不会看温迪,它的眼睛里只有那把青翠欲滴,绿油油的新鲜青草而已。它终于迈动了蹄子,慢慢地朝着温迪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