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那温暖甜蜜的唇瓣,楚亚还是挺喜欢的——所以当路沨拉开两人的距离时,楚亚脱口而出,都不知道自己在瞎jb问什么:“不、不亲了吗?”
瞬间,他就为自己下意识的话慌乱起来,路沨一愣后,趁势加重握他手腕的力道,满脸都是不讲道理,再次凑向他的嘴唇,音色也狠狠沉下:“谁说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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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触觉像玫瑰花瓣,也像松软丝绒蛋糕,总让楚亚想起自己第一次亲吻路沨的时候。
来到战队的第一周,一切都不是太顺利,他被赶到青训听了大段大段的冷嘲热讽,加上得罪了经理,所以直觉在IS战队这两年就跟从前一样,不会太顺利。
当然,有这些破事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从前又不是没经历过,无非重来一遍,反正合约一结束,ChuY这个ID就可以彻底寿终正寝了。
唯一的失算在于,他还是忍不住打听了路沨的航班,跟着司机跑去机场,满脑子都想见路沨,哪怕早一个小时也好。
涌动的人潮里,路沨曾拥抱他;回到战队的车上,路沨也曾拿了一大盒东西,说是给我家小孩儿带的好吃的;后来对方靠在他肩膀,明明很累了,却没有完全放松,大概是真怕187的个子把他压坏了。
于是在听见路沨平稳下呼吸声、逐渐睡着时,楚亚忍不住把脑袋朝对方靠过去,忽然在所有温柔里发现,原来,被战队冷落并不是什么没关系。
原来……自己还是会想起儿时天边的那轮月亮,想起远远遥望隆兴副食的那个黄昏,想起比赛结束后回国的那个雨夜,想起追到机场骂他死全家的那个多年的粉丝。
也想起当初离开学校时,理由不过是打算早点dú • lì,不再麻烦他人。
纵然老师告诉他可以申请扶持,可以找学校募捐,他都一一拒绝,决然走了。
如今看来,那时要尊严、要自立,根本是置老师、学校乃至国家的好意于不顾,但10多岁的人哪能理解班主任的语重心长——对方还经常教训他不喜欢的科目也要认真学呢,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也不差最后这一次不听话。
他只知道像他这样的小孩,去大城市打工是必然的事,就算读完高中,结局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所以他还是去了浙江,同行的有天天帮奶奶割猪草照顾弟弟的姐姐、有考上重点高中父亲却死活不让她读书的女孩、有染了头黄毛满嘴脏话其实才15岁的男生,也有不知道为何会喜欢上学校保安的小姑娘,愿意跟对方一起远走他乡。
感同身受这个词,从来只是假设,在父母庇佑下长大的小孩,自然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有人像他们这样,放着国家补助不要,偏要外出打工dú • lì。
所以那时在机场回来的路上,楚亚轻靠着路沨,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电子游戏不愧是精神鸦.片,有根网线就够了,我一个底层劳动者,居然能他妈通过它认识你这样的公子哥。
——大概,比起路沨对他这个“偶像”感到幻灭,他更怕路沨对他温柔。
因为一旦深陷,结局肯定痛苦。
可是,在那一段段消失的霓虹灯下,睡着的对方却偏偏不忘抓着他的手,弄得他逐渐攥紧手心回握,并做了一个有生以来最大胆的决定。
车子驶入某个十字路口,树影轻动,前排司机注视着侧面来车,楚亚瞬间便偏过头去,亲了一下路沨那看起来热乎乎的脸颊。
他刚来到IS战队,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所以他本以为,这是他唯一一次有机会、有勇气亲吻路沨。
以后,这样跑来机场的冲动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他还是冷酷无情低素质的中国电竞第一喷子,只要合约一结束,他就不会再和队里的人有什么联系。
就像从前的队友,也不过是躺在他的微信好友列表里,安静得像一整片墓园。
所以这个吻,就当是提前两年的告别。
而且呼吸擦到耳畔的那一秒,他的脑子里还闪过一个压抑不住的邪念,旋即,他便得寸进尺地凑过去,眼睛狠狠一闭,直接亲吻了路沨的嘴唇。
毕竟中国有句老话,叫来都来了——只亲脸,那他妈多不合适啊。
窗外灯光流淌,刹那间,楚亚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心脏涌,逼得它一阵狂跳,胀痛得差点炸开。
他只碰了秒,就能感觉到路沨的唇热热的、软软的,像花瓣一样美好,于是他脑海里的小烟花瞬间全都开始欢呼雀跃,搞得他一个没忍住,又亲了一下。
两下,三下,四下。
虽说偷亲这事儿确实不道德,但他可是名副其实的校霸和不良少年,别说偷亲了,就算原地在这车震办了路沨,那他妈也只能叫符合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