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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颇为发愁地坐在椅子上,咬着牙无奈地瞧着床上躺着的血糊糊的小人儿。
小人儿伤得很重,几乎骨骼皆碎,内脏破裂移位,我请来十个有名的大夫,每个大夫都摇着头说没救了,让我及早把这小崽子丢出去埋了,不要浪费丹药什么的。
还有个大夫更变态,说这孩子细皮嫩肉的,瞧着就很可口的样子,既然快死了,那就不如趁着还有一口气放了血,然后炖一锅,等死透了血凝在肉里就不好吃了。
那大夫边说边流口水,被我一脚给踢出门,并吩咐看门的护卫,以后再不许这大夫出现在将军府方圆百里之内。
回来时发现那小人儿微睁了眼,他在看着我,那一双眼睛如深潭般黝黑。
我不知道他是回光返照,还是真的好转了,瞧了瞧他,他身上到处都是伤,有的伤口已经露出白生生的骨头,看上去极为狰狞。那些大夫因为觉得他已经没救了,就懒得再浪费丹药为他裹伤,以至于他的伤口还这么晾着。
我顿了一下,还是上前为他做简单的包扎,他就算要死了也要让他死的体面些,不能带着这么一身血口子走。
他身子微微发抖,也不知道是冷还是疼的。
我问他:“你疼不疼?”
那孩子瞧着我,眸光微微闪动,并没说话。
我忍不住斥责他:“还乱跑不?你知道不知道外面很乱,你这样的孩子到外面分分钟被人吃得渣都不剩!”
说到这里我揉了揉眉心,我和一个要死的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他生长在丛林,只和凶兽为伍,哪里懂得有时候人心比兽心更险恶……
“娘亲~”那孩子微弱地叫了一声。
我正为他包扎的手一抖,像被雷劈了一下:“啊?”
有那么一刹那间,我怀疑这孩子看破了我的幻颜术法,看出了我的女儿身。
那孩子向我颤颤伸出手:“娘亲~抱。”
我黑线,虽然我的年龄足可以做他的娘亲,但是——我还是黄花大姑娘,连丈夫都没有,哪来这么大的儿子。
我也终于明白这孩子看上去醒了,其实神智并没清醒。
他的小手也血糊糊的,看上去不是一般的脆弱。
我心中一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他小手握在掌心,那小手冷得可怕,我情不自禁握住,运转内力为他取暖。
“娘亲,我也想要个娘亲……”
那孩子喃喃,声音哑的厉害,一颗又圆又大的泪珠自他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