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奕强撑着摸索走出房门。
朗逸位处市二环内,近八点仍然车流川流不息,鸣笛喇叭声此起彼伏,隔着老远也能听见,嘈杂的声音加上饥饿,让他腿都在抖,怕走电梯遇上人看出他对不劲,祁奕只能慢慢蹭着安全通道走。
没走两阶,下方传来砰砰有力的脚步声,感应灯从下亮到上面,速度很快,不过半分钟就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拐过楼道。
他上身仅着一件深黑背心,裸露出大片壁垒分明的健子肌,干净利落的板寸,汗湿后一揪一揪紧贴在头皮上。
当他看见祁奕也愣了一瞬,男人不爱乘电梯更习惯爬楼,这一年多,从来没有在安全楼道遇到过人,他都习惯了,没想到走道里黑灯瞎火的,猛地看见一个人靠在墙壁上。
他凑近一看,见还是个容貌秩丽的少年,少年也正眯着狐狸眼打量他,眼角透着微熏红的颜色,流露出媚惑意味。
男人忍不住蹙起眉,他没闲心管别人的闲事,正要越过少年往上走——
手臂冷不丁被轻轻抓住了。
这力道有跟没有差不太多,他刚想挣开,扭过头却对上少年咫尺的眼睛,一瞬间,他感觉眼前一阵发晕,光斑在视网膜上疯狂跃动,意志力在排山倒海的黑暗海浪席卷下毫无抵抗力。
下一刻,所有意识骤然消失。
祁奕舌尖顶了顶腮帮,他知道这么做很危险,但他现在身体太孱弱,与其饿死不如一次冒风险。
丧失意识的男人一把抓起少年扛在肩上,开门、关门,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祁奕至少矮对方一个半头,几乎压在闭合的门板上吻,滚烫湿热的厚舌粗鲁地把少年殷红的唇舔开,伸进去搅了搅。
祁奕被吻得喘不过气,但久违的暖流却从尾椎淌过,就跟饿得太久的人终于尝到一丝肉腥,抑制不住绵长叹息。
伴随厚实有力的大手撕扯衬衫,男人把手指从祁奕的唇舌里撤出来,带出一手透明黏腻的水丝。
静谧的空气淌过中央空调轻微的运作声,深黑窗帘紧紧闭合,也许是滚来滚去撞到电子板,室内温度被打到最低,冷风吹着,祁奕喉间溢出一丝哼声,他动了动腿,睁开双眼,过了一会儿,抽身从床上爬起来,不紧不慢到客厅倒了一杯水,一口一口喝下去后,末了放下水杯,赤着身体走进浴室,打开热水淋蓬头。
温热的水流兜头而下,淌过灰质发丝、皮肤、四肢,祁奕抹了沐浴露在手上,淡淡的气味很容易让人想到床上昏迷不睡的男人。
他睁着眼,仰着头,任由水流冲带走泡沫,水滴飞溅到深灰的眼瞳里,他也一动不动,恍如未觉。久许,他在感应板上一触,关上淋蓬头,扯了一条毛巾擦拭身体。
面朝着镜子,他和镜中少年对视,赤色锁链枝杈繁密地在白皙的皮肤上延展,从小腿到胯部,从后腰到颈项,爬满整具身体和面部,速度越来越快,最终一道道凝聚在眉心,留下一个鲜红的印迹。
良久,祁奕指尖在额头一抹,印迹渐渐没入皮肤,他随意从衣柜里找了一件衬衣和裤子穿上,衣摆过长到臀部,裤腿也长了一截,但还能凑合。
他套起裤腿,背上小包。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来,祁奕看了一眼显示屏,懒洋洋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偏生嗓音乖巧清甜,“林哥,嗯嗯,我到了,嗯嗯,太累了所以……嗯,睡得好。”
门“砰”地带上,不知过了多久,昨晚被扔在墙角男人的手机也开始响起来,无人接听挂断后又锲而不舍地作响,床上的男人眉峰紧蹙,紧接着骤然睁开眼,他黑眸在四周一扫,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刚毅的下颔线条绷得极紧,额上青筋突突突直跳。
他扯过一件衣服往身下一裹,捡起手机接通,“喂,说话。”
“……”对方小心翼翼,“席哥,你嗓子咋了?”
……
男人看见床头的水杯,拿起来一饮而尽,“有事说事。”
“孟哥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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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祁奕回到自己房间,把店员送来的牛奶和红酒分类码好,放下小包,拿着身份证和手机就导航走向沪市一中。
也正因为朗逸离沪市一中不到千米,出于安全考虑,林丛玉才选择这个小区。
绕过两个街,那所百年老校就近在眼前。
高三要来一个插班生,这个消息在教师区早就传遍了。如果是旁听借读在高三这个特殊时段也不明智,何况是插班,这已经不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事了,也侧面证明后台强硬,毕竟在这个以考分定江山的时代,什么分上什么样的学,走后门除非后台极硬,不然教育部不可能特批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