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前头哄骗世人她拜隐士高人为师的事,也没必要同他说。
徐忠明瞠目结舌。
杨玉英又笑:“我对数学,不光没什么兴趣,到有几分深恶痛绝呢。”
徐忠明哑口无言,半晌才喃喃自语:“我自以为会看人,如今才知道,原来我竟是个睁眼瞎。”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昔年我去和纯王下棋,指着他家那世子骂,说人家以后肯定是声色犬马的纨绔,结果,人家说读书就读书,说考进士就考进士,今年初殿试,顺顺当当被皇帝点了新科状元。”
“我就是想挑刺,看了人家的文章,竟也笔酣墨饱,哀梨并剪,不能不说这状元没点错,至少,没什么大问题。”
“现在,我和你对弈,觉得你这身上每一处都是墨韵书香养出来的灵透,哎,结果你竟没正经入过学,我觉得你的数学造诣堪能比得过我书院的先生,你偏又说自己不喜欢数学……”
徐忠明声音越来越轻,忽然板起脸:“小丫头,我瞧你也就十七八,风华正茂,可不能学那些个懒人,养出怠惰的习性,需得不断奋进,年逾八十的老翁尚思读书,你怎能不去上学?”
杨玉英却只笑:“赵奕竟中了状元?”
秀眉一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徐忠明愣了愣,脑子里浮现出纯王世子赵奕那张俊美无涛的面孔,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
老头子一蹦三尺高,顾不上旁的,拽着杨玉英说了大半日纯王世子的丰功伟绩。
什么湘悦楼冰雪佳人婵娟姑娘,一颗芳心全然寄托在世子身上,赵奕却冷漠无情,假装不认识人家。
不光是太过讨女娘喜欢,他还莽撞无礼,前几年烧过皇城司的档案室,也闯过山河祭的藏书楼,被人捆成粽子剃成秃头扔回纯王府,气得纯王回宫去找皇上哭诉。
可谓以一人之力搅合得皇城司与山河祭不得安宁。
这俩庞然大物,一在朝,一在野,联合与斗争了几十年,这还真是头一次同时对同一个人发出警告。
杨玉英边听边笑,到觉得与徐山长他老人家聊天,着实是极好的休闲娱乐。
两个人就这么神侃到中午,徐忠明家的下人不知有何急事找他,已经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在水心亭外的鹅卵石小径上转了十七八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