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忠明的灵堂上闹成这样,他们也面上无光。
那些学生们人人迷惘,大部分都很担忧,不希望自家书院出问题,但那老先生哭得极可怜,口口声声唾骂,说他们欺负老弱,也让人慌乱。
按照当下的道理讲,徐山长去了,他的家财的确应留在徐家,留给人家的嗣子才是。
赵锦一身素服,默默站在灵堂外,神色悲戚。
她自然也不希望长平书院会关门。
她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心气再去考另外一座书院。
但是,她更讨厌另外一事,徐山长的家产竟给了杨玉英。
杨玉英也是新入学的学生,凭什么就比长平书院所有学生都更得徐山长的心?
这种念头是毒,她知道的,可她此时却不想约束自己。赵锦轻轻地吐出口气,高声道:“长平书院是徐山长一手建立,视若性命,怎能说关门便关门?”
她顿了顿,又道,“这位老先生,你既是徐氏族人,更应明白徐山长的心意,不如听我一劝,书院维持原样,至于徐希小公子,既是山长嗣子,继承山长私财到是无妨,您看如何?”
徐家老人哭声一止。
灵堂内那些先生们都蹙眉,彼此窃窃私语,一时却并不公开表态。
徐家那老人同样暗自忖度。
他们来争产,自是想把所有徐忠明的家财都看做自己的了,白白吐出一大块,还貌似是最大的一块,他肯定不乐意。
长平书院这块地,若是能得到手,那可值老鼻子钱了。
但谁知道徐忠明去得那般突然,竟还能留下那么一封遗书?
长平书院的人瞧着都挺不好对付。
这又不是老家,他们在人家的地盘上,人生地不熟的。
徐家这人心里也有点犯嘀咕,虽说不甘愿,还是犹豫起来,只依旧不肯轻易松口。
赵锦轻声叹息,上前一步,细声细语地劝他:“那位叫夏志明,是柳国公家的世子,在京中一呼百应的人物。且……”
她把声音压得更低,“别管遗书是真还是假,既然说是留给杨玉英,你怕是很难全部拿到了。”
“杨玉英和登州知府刘承羽私交甚密,她母亲又是荣国公府的三夫人,虽生父只是登州军户,不真个是荣国府的千金,在外面也足够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