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接下来的路更难走。
建立信任不容易,破坏信任却只要一念即可。
林见竹静静打坐,收摄心神,什么都不去想,静静地一寸寸内查自己的身体。
燕忘川闭目养神许久,忽然开眼看了下林见竹。
他的心声停了。
燕忘川不大习惯。
新的一天终于又来临。
太阳出来,气温回暖,众人都松了口气。
莫梵梵眼角渗出血丝,惊恐地看着众人,拼命地眨动眼睛。
林见竹却仿佛没看到,带着大家把行囊收拾好,重新起程出发。
“呜呜,呜呜呜。”
莫梵梵周身穴道都被点,不能说话也不能动,眼睁睁看着人们消失在大漠里,天地间一片空旷,除了沙子和白云,什么都没有。
她夜里时时刻刻恐惧,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夜里的恐惧还不算什么。
莫梵梵终于后悔。
她甚至不确定,就算她成功了,带着水和干粮独自逃离,她就一定能活下去。
一个人在大沙漠中走,光是孤寂就足以让人发疯。
她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可惜,莫梵梵的后悔再是汹涌澎湃,也没了用处。
沙漠这种地方,空旷,又没有什么标志物,走一段路再想回去便不容易。
只是为了走直线,就足以让经验最丰富的沙漠旅人耗费掉大半心神。
风一阵阵吹,莫梵梵的穴道终于自己解开,但她躺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死亡。第六天。
没有找到绿洲。
干粮吃得剩不下多少。
第七天。
大家渐有脱水的迹象。
已经到了连自己的尿液也要收集,却还不一定能收集得到的地步。
所有人都形容枯槁,神色憔悴。
中年夫妻,和三个年轻的姐妹,都曾掉过一次队,林见竹找到了中年夫妻一次,第二次,三姐妹自己追了上来,也是幸运。
林见竹都忍不住道:“我觉得天命在我们,这次大家都不会死,能出去。”
那也是唯一还算轻松的时刻,大家的心情不自觉变得好了些许,虽然只有一点。
(生命果然还是很宝贵。)
燕忘川轻轻抬头看了眼林见竹,用剑撑着地,慢慢地坐了下来,又缓缓地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