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竹一噎。
当初他父兄知道以后,抓着他问各种奇葩问题问了大半日,又紧张兮兮许久,生怕他的秘密让人知道。
眼前这位真是古怪,莫非心都是石头做的?
“……转不回去,若是能,我岂非拥有不死之身。”
但凡有个伤病,通通转给别人,他说不得能活很久很久。
燕忘川闻言,薄薄的嘴唇抿起,心中一片烦躁。
林见竹目光闪动。
(他觉得欠了人情,不知肯不肯给我《心魔册》)
燕忘川:“……”
他默默从袖子里取出一条黄绢。
黄绢伸过去,塞林见竹怀里:“《心魔册》,给你。”
林见竹:“……啊啊?”林见竹摸出黄绢看了看。
(当年阿爹和大哥说,我出生的时候有祥云环绕,必是有大福运之人,可我从小到大倒霉的时候多,有好运气的时候少,从来不肯信这个。)
(今天我到有点想信了,真是心想事成,要什么有什么。)
(绿洲,我想要绿洲。)
(水,我想要水,我要大湖,没有大湖,小湖也很好。)
燕忘川脑子里被塞了一路的水。
江南小镇,青砖绿瓦小屋舍前缓缓流过的水。
山林间清澈的,时不时有游鱼跳出的小溪。
北方绿林掩映间潺潺流水。
沙漠绿洲中一碧湖。
沙漠里的风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闷热。
燕忘川忽然很想活下去。
在这片大沙漠中,已是不知日月,一行人跌跌撞撞地走着,前后左右皆是一望无际的黄沙。
王萱伸手摸了摸晒爆了一层皮的脸,一触,火辣辣的疼。
喉咙干涩,甚至连呼吸都仿佛能感受到割裂般的痛楚。
她把沙子含在嘴里,细细地吮吸,可是一丝凉意也吸吮不到,此时,王萱甚至有一种冲动,拿刀把自己的喉咙割断掉,好让它不要那么折磨人。
水囊里只剩下一丁点水。
干粮从昨天开始就没有了,一点都没有。
王萱心下叹了口气,蹒跚着走了两步,只听噗通一声,扭头就见三妹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嗓子里发出嘶嘶的声响,干裂的嘴唇半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