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以非莞尔。
杨玉英的意识也笑得不行。
做各种任务,经历各种各样的人生,看各式各样的人,其实挺有趣。
在别的地方,可见不到瞿正这样的。
如果换做别人,怎么会愿意这般迁就一个自家的下人!
在任何人眼里,孟以非给瞿家的仓库看大门,他就是瞿家的下人。
瞿正啧了声,抬手捂住脸,慢吞吞坐下,抬脚让人看。
孟以安和瞿正的脚放在一起一对比,大家顿时就看出不同。孟以安袜子上沾了很多黑黑的东西,瞿正就没有,到是一脚青绿色的苔藓。
孟以非冷声道:“安子被人从草垛里找到时,听说有十几个人看到他,还是抬着他回去的,我们有很多证人能证明他自事发到现在,不曾换过鞋袜衣服。”
马六终于沉默。
瞿正把双手放在桌上,身体前倾,别看他刚才表现得十分和气,但此时身上的压迫感,却是眨眼间令马六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你也许不知道我是谁,我叫瞿正,在登州,像你这样的,我弄死几个就和踩死蚂蚁一样容易。”
马六眼泪哗啦啦喷流。
孟以安都吓了一跳。
瞿正猛地一拍桌子:“说,是谁让你说谎?”
马六吓得浑身发抖,一边哭一边道:“是吴家二爷,吴二爷拿着那只鞋给我看,说安子撞了他爹,他非要安子好看不可,为了把安子钉死,要我作证,他,他……我正闹穷,他愿意给钱。”
瞿正摇摇头,目光在面馆精致的装潢,还有不远处柜台上摆放的那些精美餐具上转了一转。
“也是,这样的生活,的确不怎么容易维持。”
换成大城市里,中产阶级也许就能维持这样的小资生活,但是在孟家村,马六一个小小的农民,经营的只是一家生意平平的面馆,想维持高水准的生活,那是千难万难。
马六嘴角抽搐了下,小声道:“可我怎么忍心跟秀娘说,让她节俭些?她连衣服都舍不得做新的,吃喝上也从不浪费,连剩菜都舍不得扔掉,还能怎么节俭?她过得本来也不该是节衣缩食的日子。”
“我是收了吴二爷三十个大洋,来给他当回证人,但我是真以为就是安子撞的人,要不然人家吴家好好的,和你们孟家也没仇怨,怎么会随便赖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