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下面又小弟子传话过来:“廖夫人来替他儿子登记报名,田曼云准备拜师咱们泉剑山庄了!”
范向北叹气:“那咱们可要好好跟这小子讲讲道理,让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田曼云是躺着上的玉山。
他彻底从半昏迷状态苏醒过来的时候,是大年夜。
田曼云睁开眼睛,耳边传来阵阵笑闹声,不知什么人在纵声高歌——“春风千里过关山,飞花卷,软红乱……少年故梦里,肝胆如雪剑如狂……百年心事露电身,零落剑上前尘,尔来又是一春……”
歌声很奇怪,却是低沉动听。
隔着琉璃窗,窗外一片璀璨的烟花盛放,他撑起身体,推开窗户,就见他的母亲正和曾见过的那位……杨小姐坐在一起。
田曼云从范公子和孙姑娘口中听过一些关于这位杨小姐的故事,范公子的口吻里稍带一点调侃,但还是听得出,杨小姐在玉山林庄的地位极高,虽然她那么年轻,但玉山上下的人都很尊重她。
此时,烟花之下,他母亲的眉眼却是这些年罕见的轻松。
杨小姐不知说了什么,他母亲忽然就朗声大笑起来!
田曼云这几日的焦虑,也在这笑声中,这一片夜幕中最璀璨的烟花下,如雪一般消融干净。
过了年,田曼云就同今年新招收的弟子一起,正式加入泉剑山庄,开始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晨练,吃饭,然后上两节武课,再上两节文化课,中午吃饭午休,下午接着上课,到晚上还要参加各种活动的生涯。
田曼云近二十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忙碌,他以前在田家常常思考的东西,什么自己是不是很笨,是不是的确天资太糟糕,现在全没有时间去想。
每天他都过得充实得过了头。
几个先生有时候甚至为争抢一点课余休息时间就来一场全武行,师兄师姐们全然不当回事。
不过,他的进步也是肉眼可见。
他本来以为自己一辈子再难习武,毕竟丹田受伤,哪怕将来治好,可能也学不了高深的内功心法。
田曼云并非不遗憾,可当时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丢掉性命,也要离开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