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顾哼了哼:“不会,我想来就来。”
居寅笑捧:“那是因为,小顾根本不是普通人。”
班顾咬着牙:“哪有,我就是平平无奇的宅男,哦,平平无奇的娱乐新新人。”他正想再多怼居寅几句,空气时飘浮着一些异样的气息,抽了抽鼻子,是臭味。那些臭味若有若无,隐隐约约,跟水底的怨鬼一样,不知从哪爬出来,仔细闻,又好像没了,不经意时,又钻进鼻腔里,“陆城。”
陆城显然也察觉到了:“走,我们进去。”
居寅都呆了:“怎么……怎么进去?”一个结结实实的实心土疙瘩,又不是金字塔,有入口有通道,有墓室。可这只是封土堆,真正的墓室是在地底下,被牢牢地护在封土之,似乎除了打洞进去,压根没有别的方法。
“这边。”陆城站在离封土堆十步远的地方,他的脚下有一个圆形的泂口,星光之下,在能见度的范围可以推断这是一个直上直下的入口,两边分错着落脚处,螺旋着向下延伸。
“……”班顾盯着入口,这即视感,害得他以为是回自己的地宫,“嗯……”
陆城轻飘飘跳进洞内,身影没一会就被黑暗吞没:“班顾,下来。”
居寅的脸整个都白,这让他怎么下去?摔下去不死也得重伤,就算有照明,他又不是什么攀岩高手?能不能顺利下到底部还是一个问题:“小顾?”
班顾装腔作势为难:“啊,我也是个宅男,我都不运动的,只会打游戏,陆城我要怎么下去啊?”
“小顾,别开玩笑……”居寅伸出手就要去抓班顾,奢望他能带自己下去。
班顾一个闪身,蹦哒了几下,摆摆手,往洞里一跳将居寅留在了上面。洞里的陆城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盏阴灯,蓝色的阴火雕刻着陆城面部的线条,显出一种玉质的冰冷感。
太……像了,太像地宫的入口了,不管什么地方都透着即视感,甚至这里的洞壁旁边都掏出了相似的格洞,只不过,这里没有阴灯而已。洞底同样连接着墓道,不同于他地宫里近乎空白的墓道,颛顼墓的墓道同样是泥土夯垒,也不知道上古之人用了什么手法,能将泥土夯得如此坚固平滑。光滑平整的墓道两边画满了古朴精致的花纹,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虫鱼鸟兽,神龙飞凤,它们身形修长而优美,被小心地填上丰富的颜色,组成一幅又一幅安乐平和的景象。
班顾左顾四看,赞叹:“真漂亮。”
墓道并不长,尽头是一扇刚及人高的墓门,上面彩绘着天、人、地三界,奇鸟异兽穿梭其中,画的正中有一个骑在似龙非龙,似鱼非鱼的异兽身上,应该就是墓主颛顼,他似乎能在三界往返,自由来去。
上古的画,连人都画得格外纤长飘渺,轻盈似能飞天。班顾看着这个疑似颛顼的人,不知怎么嘴角就带上了一点笑意。
陆城看着他唇边的一点的笑,品尝到了里面的一点醉意,连带着他都染上一点微熏。
“来。”陆城牵过班顾,将手放在墓门的左上角每个点,用力一推,墓门咯拉旋转开来,露出入口,等他们一跨进去,重又沉重地合上。
这是一间并不怎么宽敞的墓室,布局像是仿照着墓主生前起居的地方,当中一张矮桌,一张玉片穿成的坐垫,后面挂着一幅画在兽皮上的大荒舆图,山川河流之间还画着各样异兽。两边摆放着厚重的书架,堆放着满满的陶器。
“这里横纵九间墓室,中间放着颛顼着的棺椁,一前一后是两间起居室。左手三间墓室是殉葬的活物,马、羊、禽……”陆城稍顿,“还有人,那边尸骨堆积,不用去看了。”
上古之时还盛行活人陪葬,按理说多少会有怨气残留,但班顾一点都没感觉到,整个颛顼墓就像处于一种休眠的状态,所有的一切都被摁掉了休止符。
“陆……陆城……你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陆城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反问:“想看看右边都有些什么陪葬品吗?”
班顾的指尖颤动了一下,嗓音中有着连自己都没发现的不确定:“我们去看看颛顼的寝殿。”
陆城一怔,回过头看着班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又似有千言万语的笑:“你确定想看。”
班顾脸上一红,凶巴巴、凄惨惨地:“不能看?”
“哦,那倒不是。”陆城像是在叹气,“颛顼的墓曾被洪水淹过,整个墓葬被毁,尸身被卷入水中,就算侥幸能捡回一点残骸,肯定也已经不成样子。”
安寝之地被毁,尸骨残损零落,颛顼死而有知,凝结的怨气与恶意化为了鱼妇,趁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