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昶走上前,那张旧沙发床沉了一沉。
姜焕漫不经心,“贵步就不要踏贱地,贵臀坐过来,小心弄脏。”
这张沙发床不一定担得住两个男人的体重。
宣昶却说,“过来。”不容拒绝而又温柔。
姜焕抬头看他一会儿,靠向他,被宣昶带着,枕在他膝上。
宣昶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有一次,我被拖累到在荒郊野外沙漠里露宿……”
他睡过更糟的地方,姜焕的仓库不算最差。
姜焕眯眼,看见他唇角扬起一个弧度。
被谁拖累,回忆时虽平静抱怨,却其实藏着怀念。
姜焕撑起身体,咧嘴笑,“怀念旧爱,别在我床上怀念。”
宣昶看着他,仿佛要看清他的表情,确定什麽。
他握着姜焕的手臂,让他再躺下。
“好,我不会再提。”
姜焕这才重新靠下去,心中烦躁,要是这不是宣昶,而是别人,他早就叫人滚了。
“滚”说不出口,人反倒开始滚,就枕在宣昶腿上时不时翻身。
直到宣昶的手盖在他眼睛上。
黑暗里,他沉向一个安心的巢穴,周围是宣昶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他从来精力旺盛,工作时一天只睡四小时,尽量挤时间去健身房。
辞职後没有事做,睡眠反而更差。
可不知怎麽,和宣昶在一起,就特别容易睡着。
睡着前,听宣昶问,“喜欢什麽车?”
之前说过没房没车,这时问起,姜焕随口答一句,再也不理会了。
宣昶等他睡着,放开手,看他眼下的阴影。
一次比一次淡,可总要再好好睡上半个月,才能彻底消散。
这天是周六,晚上九点,程斯思正吃着宵夜,接到一个电话。
他立刻接通,殷勤地叫了声,“师叔祖。”
身边一个短发警花,肩上担着一级警司衔,听到这叫法,眼皮都没抬,“唔”了一声,继续撸串。
宣昶说,“他什麽都不记得。想起就会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