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焕这个人,说有好大一个馅饼白白掉到他头上,他是不信的。一旦告诉他,这个馅饼可能来历不干净,可能有毒,他反倒打算吃掉肉馅,吐出砒霜了。
灯变颜色,宣昶收手开车。
等回到院子,姜焕才说,“三个月前我做了检测。亨廷顿病确诊。七月去瑞士准备安乐死。”
他外公有这个病,百分之五十遗传可能,母亲出现征兆没多久就车祸了。
基因检测可以确诊,他这麽多年一直不想揭露答案,直到他也病发。
亨廷顿病病发後一般有十五到二十年可活,但活得没有尊严。这个病又叫舞蹈症,人逐渐对身体失去控制,可能猛然手舞足蹈,伴随癫痫,状若疯狂。
病发以后,精神也会受影响,易怒暴躁甚至抑郁,头脑退化,生活不能自理。
这些话姜焕都说不出口,他不想告诉宣昶,如果我不死,会变成那样,仿佛连说出口都失去尊严。
宣昶握住他的手,系逆鳞的红绳有个系扣。姜焕扯得下来,却系不回去。
宣昶替他系回手腕,短暂平静後,姜焕情绪恢复正常。
要痛恨和愤怒,早就痛恨和愤怒过了。宣昶带他下车,他就任宣昶牵着,回到卧室。
宣昶要他睡个午觉,被他抱着腰不放,“我饿了。”
那张脸上大有“不给我做饭我就吃你”的意思。
正在这时,姜焕突然笑起来。
宣昶眉眼放松,“怎麽?”
他说,“没怎麽,就是刚才有人给我讲了宣朝和寿阳王的故事。”
宣昶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