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每一秒都那麽漫长,现在回顾,象是开了十六倍快进。从每周去亲戚家住两天变成住一天,最后一周吃一顿饭,两个月吃一顿饭。到成年后,和亲戚不再来往。
他早就知道世上只能靠自己,靠自己混得风生水起,遇到宣昶完全是意外。
姜焕想说,如果不是快死了,我不会回国,不会遇到你。可是我都快死了,一想到你,进不得退不得,尤如被火烧油煎。
从那天开始,姜焕在酒吧的时间越来越长。
夜不归宿,宣昶也不质问。
哪怕凌晨喝醉,车都没开,走回来,在沙发里睡一晚。
第二天早上,桌上居然还是煮好的面。
姜焕看都没看就走。
他没开车,一路步行,大清早胡同里有人听戏,泼水声扫地声逗鸟声。
他也不知道该做什麽,漫无目的,走到下午,在街边一个地铁站旁遇见戴瓜皮帽的白发老头拉二胡。
来来往往,阳光下路人有自己的路径和方向,没人驻足。
他站在旁边听了两个小时,抽掉半包烟,没事打发时间,打发心思,就观察老头。老头不知道真瞎假瞎,闭眼歪头,和他这唯一听众没半点眼神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