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开车门,坐进车里,伸手问宣昶要,“烟。”
宣昶给他烟,又递给他矿泉水。
姜焕手上都是擦伤,天黑又没有手电,夜爬野长城,脸颊上都伤了一块,身上又尘又土。T恤背上半干,嘴唇更是干裂。
姜焕故意说,“我不喝水,我要喝酒。”
他盯着宣昶,想看宣昶会不会生气。可宣昶不象生气的样子,只说了一声“好”,一路平静地开车回去。
姜焕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水就放在身边,随着车转弯微微摇晃,却一路没被扭开。
深夜的高速没有路灯,姜焕对着窗,只看见一团团树影,通过几条隧道。
又是一个多小时才到家——家这个说法让他忍不住自嘲。这算你什麽家?等你几个月後死干净了,就凭这车这房,宣昶想要第几春就能有第几春。
姜焕去拿酒,打开瓶盖,随便找个杯子装,然后去冰箱翻冰块。
酒倒进玻璃杯,冰块立刻裂开,他仰头喝下一杯,四十多度的酒冰凉地滚下去,又火辣地从胃里烧上咽喉。
这几天他象陷在火屋里,被掉落的结构压,被熊熊大火烧,这种痛落不到实处。有了高度数的酒,喉咙里胃里也被烧灼,他竟然感觉到一种畅快。
姜焕就站在厨房流理台边,把台面当成吧台。宣昶站在门口看他喝掉一杯,把酒杯从他手里拿住,“少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