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乘小姐微笑甜美,鞠躬送行,“宣先生再见。”
宣昶走向下机隧道,突然一阵隐痛,不由得按住胸口。
北京时间下午三点四十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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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雾橙色预警!门头沟区东南部公路可见度仅500米,潭柘山麓不足100米……”
“北京气象局临时发布暴雨黄色预警……”
潭柘寺龙潭前,那一句昂然的“我就是龙”落下,一柄赤红如血的剑划开浓雾凭空刺出。
刘教授心口炸开一大蓬血肉,利剑从中飞过。
这位教授呆呆地低头看胸前破洞,大睁双目倒地。
那个年轻男人一个字一个字说,“宣朝后人,必须死。”
姜焕动作敏捷,立即闪避。可那柄剑会转弯,剑尖像血红电光逼近。
他手腕上那片如玉的鳞片亮起柔和,叮地一声响,飞剑仿佛撞到屏障,剑身震颤。
姜焕根本来不及关注逆鳞异样,普通人只会沿山道狂奔,他当机立断,从山道边往下滑,手臂大腿几处火辣辣的痛,被石块树枝划伤也顾不得。
年轻男人又是冷笑,“逆鳞?”
他的右手变成闪铄细鳞的利爪,在另一只手上一抓,如同几片刀片割过,鲜血瞬间涓涓流满左手。
照理说浓雾蔽目,他已经看不见姜焕,但却毫无障碍地分辨出方向,向那方向转过脸。
姜焕已经滚落山涧,狼狈万分,骂了声操,撑起身拔足向外奔。
但在他身后,血剑呼啸着穷追不舍。赤红的剑身饮过血,颜色更深,那血竟象从剑中沁出。
姜焕只觉背心一冷,就象冰锥刺入后背,寒意顺着血流一秒内扩散到全身,连手指都动弹不得。整个人像被时速两百公里的高铁撞飞,什麽东西被从身体里剧烈拉扯出去,然后轻飘飘浮起。
他再看到自己的尸身,这才心中愕然,我躺在血泊之中被那柄剑捅了个对穿,就连尸体都碎裂开,骨头断折,血肉模糊,那现在的我是什麽?
难道人真有灵魂?
不管成没成灵魂,他绝对不轻易去死。那个年轻男子出现在他面前十余米。他很确定这是转瞬之间的事。
姜焕要再逃,可无法移动,脚就象被铁链束缚,一步都走不出。他这时才看见,自己的尸体手腕上玉鳞片就象被点燃的灯,白光越来越明亮,将他裹在光中。
他猛地回头,树木与浓雾中,应该在杭州的宣昶穿着今早去机场的那套西装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