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昶好笑,腰上手臂收紧,背贴着姜焕胸膛。姜焕抱着他,两人四足往床上走。
姜焕爬上床还要抱住他,“痒。”
“哪里?”
下一刹那,红光一闪,床上盘着宣昶的不再是个人,变成一条独角黑蛇。周身漆黑,唯有双眼、头顶的角、吐出的信子是赤红的。
姜焕尽量缩小,还是估计错误。架子床空间巨大,但容不下一条比腰还粗的蛇,动了几下不是头顶又长又尖的角撞到床柱,就是尾巴撞到床柱。
姜焕委屈地吐信子,再往小了缩,缩到只有大腿粗细,床内的空间才能叫他活动自如。
蛇没有皮脂腺也没有汗腺,本体鳞片贴合宣昶的皮肤,干燥凉爽。宣昶的手指抚摸蛇身,动作很轻,姜焕背上和肚皮上大片大片的痂长好了,一层半透明的皮浮起,是要蜕皮的样子。
姜焕眼睛赤红,“帮我。”
蛇蜕皮主要靠蹭,他这麽大一条,得蹭到猴年马月。
姜焕背上的有几处稍微浮起皮,但更多的地方还沾肉,强行撕扯只会撕伤。
宣昶说,“再忍忍,等两天。天气暖了我帮你。”
黑色大蛇翻个身,懒懒地把脑袋放在枕头上,变回人形趴着,“我痒。”
宣昶抚摸他背上的伤痕,他的手奇迹般缓解愈合的痛痒。姜焕舒服趴平,睡了个午觉。
两天后,北京因为五月大风降雨冷下来的天气又暖和起来。阳光璨烂,终于有点夏天的味道。
程斯思周末至少有半天在师父师叔祖这蹭着,他珍宝一般捧着纸盒下滴滴到门外,纸盒上的字号是箭厂胡同一家点心店,可以说是他在北京这麽多年吃过的最好的中式点心。
上次吃了一小块夏日甜品,芝士团里包着新鲜银耳和百合,百合甘美多汁,进嘴的那一刹那就俘虏了小程组长沉寂四百多年的心。
小程组长工资高铁饭碗,有食堂有宿舍,手头比较阔绰,这回就把人家小店里夏季口味的点心一扫光,有香瓜荸荠的,枇杷的,柚子的,白桃的,兴冲冲来共享。
他在门口看见易一的单车,大家都到齐了。夏风里程斯思脚步轻快,“快来吃点——”
之后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嗷!”
程斯思跳起来甩上门,点心洒了一地。
还在摇动的门里显出院内景象,院子里盘着一条巨大的黑蛇,有一辆卡车大小,半透明的黑色蛇蜕挂在游廊上,被小风吹得刷刷飘动。乍一眼看过去跟恐怖片场景似的。
宣昶衬衣挽到手肘,帮那条蛇蜕皮。他的手按着蛇蜕,蛇反方向动,一寸寸从旧蜕里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