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焕那边停片刻,他考虑过:算了吧,凉快是凉快,你不在。
姜焕摸着下巴想,要是夏天能找个这样的地方,每天抱着宣昶,那该多美。
宣昶问:准备取水?
姜焕:今晚干活,等没人的时候从泉眼灌水。
泸沽湖部分雪融水,部分雨水,还有部分地下水。
地下水的源头,就是泉眼,在泸沽崖下。
等到月黑风高,姜焕弄了个障眼法,爬上泸沽崖,一闭眼朝下跳。
他整个身体飞快投入湖水,身躯不断下潜,潜到湖中,冰凉的水太舒服,终于忍不住变成庞大的阴影。
泉眼外的鱼群惊恐游散,却无法避开蛇口。血盆大口一张一合,赤红的眼睛满足地眯起。
湖水冲刷巨大黑蛇的鳞片,缝隙间细碎的尘土全部泡开,他多少年没在水里畅快游泳了,还是淡水而不是海水。
吃到三成饱,蛇才变回人身,垂直向地下的泉眼中冲去。
泸沽湖水涌出来不知道被稀释多少倍,要是真有用,也得泉眼里的源头水才有用。
凌晨两点,姜焕从泸沽崖爬上来,拎着一桶农夫山泉桶装的5升装泸沽湖源头水。
从头发到脚指甲都湿漉漉的,那模样跟水鬼差不多。
他琢磨了几秒钟,要不要多留两天,每晚下水洗个澡吞吞鱼。
但转念一想,湖边都是卖鱼的餐馆,每年往湖里放鱼苗,都被他吃了生意怎麽做,能没人调查吗。要是再倒霉点,吃鱼的时候万一有哪个失眠的跳湖的旅客,把“泸沽湖水怪”一宣传,岂不是热闹了。
这麽一想,他也只能遗撼地扛水回酒店,第二天点了二十条烤鱼吃完才踏上归途。
首都国际机场,姜焕两手空空走出来,发送带上所有人都表情奇怪地对头等舱托运的一桶矿泉水行注目礼,他拎上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得意得简直要飞上天,刚下飞机时被三十七度天气烤一个跟头的暴躁烟消云散。
他三两步大步走过去,明知故问,“亲自来接我?”
潜台词是“这麽想我”“小别胜新婚啊”。
宣昶看他提的那桶水,笑着把钥匙递给他,“带你的车给你。”
到了停车场,姜焕先说,“我先去潘家园把水给王八,你在车上等我就好。”大热的天,他实在舍不得宣昶下车被晒。
姜焕拎着那桶水上楼进轩辕的小破店,轩辕正在盘一串伪装老蜜蜡的货。
一桶农夫山泉“咚”地撞上他桌面,他讶然,“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