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焕把平板扯走,“叫你好好休息,你就这样休息?”本来是没好气的口气,扫到那些数据上的“大安县志”字样,就老实了。
他上床抱着宣昶,嶓塚山属大安镇,在陕西省汉中市宁强县辖下。
他不以为然地抓宣昶的手,“喂,别担心我。我担心你才是。”
宣昶还带着几分虚弱,可精神气色都比最初好。姜焕捂他的手,还是有些凉,掌心干燥细腻。姜焕的手指下意识沿着宣昶掌纹摩挲,宣昶笑笑。
“看出什麽了?”
你比我更象算卦看手相的,姜焕装模作样看半天,“施主,你命中注定没这胎。”
宣昶问,“我的道侣会不会给我生一胎?”
他唇色还微微发白,眉眼一如既往动人,又因为被腹中的胚胎折腾,疲倦得更动人几分。明明是盛夏,眼里却含着柔情无限的春水。
姜焕盯着他看得说不出话,心头发痒,嘴里干燥,咽了口口水,半天说,“你真想要我给你生一个?”
宣昶不说是当真还是玩笑,姜焕也懒得多想,他扫眼扔床里小几上的平板,“反正不管生不生,先把你这个解决掉。我明天就去陕西。”
次日一早,八点多锺,姜焕戴上墨镜,往车冰箱里塞可乐。
他不让宣昶下床,宣昶还是下床到院里看他,还是T恤运动裤,塞完可乐又往副驾驶座扔薯片。
他自己看了也觉得这架势不象找药,倒象春游。又在心里更正,要是顺利是春游,不顺利嘛,就是约架。
姜焕身上有种回归本体後还没出现过的好勇斗狠之色,弯腰扔零食时撑着车门,薄T恤下手臂和腰部肌肉懒洋洋的蓄势待发。
骄阳之下,叫宣昶想起一千多年前,隋唐年间,姜焕打遍了中原的妖怪,地上的水里的见他就“改日再会”,该往地里钻的往地里钻,该往水里投的往水里投,留姜焕一个蛇,穿着当时流行的铠甲,握着头顶独角化的赤矛,拔矛四顾,破口大骂。
好在李唐与西域往来不绝,姜焕索性奔沙漠而行,挑西域妖怪去了。
他那一阵子喜欢看热闹打架和吃瓜,丝路上商队多、妖怪多、还盛产甜瓜,他就拉着宣昶在敦煌住下。宣昶每次见他出去约架,都带着跃跃欲试,对宣昶说,“等我打赢了回来。”
宣昶忍不住一笑,“多加小心。”看他坐进那辆张扬的大红保时捷,从窗口递手进去。
修长指尖夹着一片三角,姜焕皱眉,正要说“什麽玩意”,就认出这玩意是崔判送的,地藏王菩萨手书灭定业真言。
“至於吗,就那麽群破鸟。”姜焕还是把真言收下,取下墨镜对宣昶一抬下巴,笑得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