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多年办案早有经验,若是从死者家庭中获得不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那么不妨向他们的邻居询问,有些邻里甚至不用警方主动找上门,都会自动自觉地向警方述说他们所掌握到的相关情况。
那道门缝又开得大了些,露出了其中那位妇人的脸,她将头发盘于脑后,相貌平平,嘴角右下方有一颗较大的痣。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妇人有意降低了声调,朝陈墨二人招了招手。
待到两人靠近,妇人再次要求韩江出示了警察证,这是如今城中大部分市民都具备的防范意识,在这个副本世界中,警察证等其他专业证件之上都附有相关条码,市民只需打开通讯仪扫码后便能确认其真伪,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伪装欺诈等行为。
“啊,警察同志快进来坐坐,他们家的事啊我知道一些,我们都做了好几十年的邻居了。”这世上有人如锯嘴葫芦便有人口若悬河。
还没等两人落座,那妇人便摆出了一副追忆的神情,缓缓道:“,当年那事啊院里就没人不知道的,那凶手啊真不是人,好好一丫头居然被捅了那么多刀。”
说罢,妇人还挤出了几滴眼泪,缓缓道:“夏家两姐弟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姐姐比弟弟大了十多岁,老夏家也算老来得子了,夏光刚出生那会,他们两口子工作还忙着呢,经常早出晚归的,严格来讲夏光是被他姐带大的,两人的感情啊那是非常好,后来他姐就去安乐所工作了,有时上的晚班,她弟还会在下面搬张板凳等他姐回来呢,一等就是一两个小时。”
妇人说罢,还朝几人比了比小区楼下的那株老榕树,“喏,就坐那儿,那小子以前常在那坐着等他姐下班回来。”
原来这夏家姐弟的关系竟是很好,那方才夏光的举动便有些违和了,即便他对自己当年的所见所闻深信不疑,但既然警方已提出案子存在疑点,他又为何如此武断,丝毫不给两人谈话的机会,难道他就不担心自己当初年岁尚幼,会出现判断失误吗?
“!”妇人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而后看向陈墨二人。
“......”
韩江咳嗽了声,配合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啊就是那一天”
悲剧发生的那一天,夏阳也是在安乐所中值晚班,她下班回来时差不多凌晨两三点,那天夏光没像平常一样早早坐在那棵榕树下等着他姐,好像是跑到他同学家玩去了,这些妇人也知道得不太清楚,那个点院中的大伙儿早都睡了,是事后夏光自己说的。
妇人喝
了口水又紧接着说道:“等他回大院,就看到他姐躺在血泊里,就那棵老榕树下,啧啧,那全身的血都要流光啦!”
“后来的事你们警方应该比我更清楚了,那小子报了案,不久后警察就抓到了那个畏罪潜逃的犯人。听说那真凶还是受不了良心谴责主动投案自首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这人真真是极恶的,白白害死了那丫头一条性命。”
“我就知道这么多啦,警察先生这案子还有问题?难不成是当年抓错了人?”说这话的时候那妇人的双眸中甚至透出了两道光亮,韩江敢肯定若是此刻他回答了是,不出一个小时,这院落中所有的居民都会知道这条消息了。
于是韩江平静地回道:“没有,只是最近有案子牵扯其中,所以想找当时的目击者了解下情况。”
“哦,这样啊。”妇人看着有些失望,而后又看了眼通讯仪上的时间,竟是热情地朝二人邀请道:“这都快晚上了,不如你们留下来吃顿便饭吧?我家那闺女跟夏光差不多大,从小一块玩的,说不准她还知道些别的情况。”
按理来说,陈墨二人是不会选择留下来叨扰他人的,但事关夏阳的命案,两人对视片刻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打扰了。”陈墨说道。
“不会,不会,就多添两副碗筷的事儿,还要谢谢两位警官肯赏脸呢。”妇人瞧着陈墨是同韩江一块来的,便以为他的身份也是警察。
不好意思让妇人一人在厨房中忙碌,陈墨便进去帮忙,韩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便不进厨房徒添麻烦了。
“诶哟,小伙子你咋的进来了,快出去等着,这里烟雾大,仔细别熏着了。”妇人边拿着铲子边说道。
陈墨表示了他想来帮忙的意愿后,妇人更是两眼放出了诡异的精光,连声赞道:“诶哟喂,小伙子还有厨艺傍身啊,那可真了不得了。你多高啊,瞧着进门都要碰着头了。”
陈墨:“...186。”
“啊,了不起,了不起。”妇人一边熟练地挥动着手中的锅铲一边叠声称赞,顺带追问道:“那今年多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