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店铺里充满了尖叫。
有人试着去抬那扇卷轴门,但手指却软了,怎么都抬不动。滚撞间,各种东西摔落满地,四面狼藉。
女人黑洞洞的眼睛盯着闻时,抬脚向前走了一步,嘶哑虚渺的声音说:“你把那个沾上好吗?”
闻时看了一眼手上的符:“为什么?”
“我要找人。”女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要找人啊,我找好久了,他都不见我。”
“为什么不见你?”闻时说。
女人摸着自己的脸,苦笑了一下。但因为太过僵硬,显得有些扭曲:“他怕我啊。”
她喃喃地说:“他怕我。”
“怕你什么?”
“怕我现在这个样子,怕我死了。”女人说。
“那你为什么来一定要找他?”
“我答应了的。”女人轻声说,“每天收车从这里走一下,刚好可以跟他吃个晚饭。然后我去交车,他看店,到了9点关门回家。每天都是这样的,我怎么好不来?”
只是那天刚巧,不遂人愿。
宁州突然下了暴雨,往望泉路来的高架桥下有点塌陷,水没过了那段路,她来得匆匆忙忙,又接了个电话。一不小心直冲进了水里。
那段水好深啊……
那天之后,她依然天黑就会走进万古城。
这里门庭冷清,但有一些批发性质的店铺生意还可以。
她印象里的万古城,总是夜里六七点的样子,玻璃窗外是楼房星星点点的光,但离得很远,显得这栋商场孤零零的。
商场里的灯总有大半不开,零星的店铺就分散在二三层。剩下要么早早关了门,要么标着出租和转让,落了厚厚的灰。
她家老宋的店就在三楼。
她每个天黑、每一个天黑都会走进来,顺着滚梯慢慢到三楼,可是所有的店都会急匆匆地收起摊,在她面前把卷轴门拉到底。
明明是熟悉的回廊,但是处处透着陌生。拐角的米线店不知为什么挪到了另一头,徐老太的缝纫铺每天都在变着位置。
她找不到老宋了。
老宋在躲她。
她本来想得很简单的,来看一眼就走。
但她夜夜来,夜夜都看不到。
“他们都是你拉进来的么?”闻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