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笼快散了。”
夏樵:“真的吗?为什么?”
“你躲在窗帘后面,手里抓着好几只玩具球,突然有几个不受控制掉出来了。你会不会急了出来捡?”
“会。”
“就是这个道理。”谢问抬脚朝闻时走过去,“你哥在引笼主。”
听他这么一说,夏樵忽然周围哪里都不安全,背后好像总有人盯着他们,毕竟笼主至今好像都没现过身:“他会藏在哪里呢?”
谢问头也不回地说:“哪里都有可能,任何可以出现人的地方。”
任何?
夏樵神经质地扭头看了一眼,又匆忙追过去。
谢问在闻时身边停下脚步,抬手扫开一片黑雾。他听见闻时问李先生:“你抱着信匣,是要去哪?”
李先生在震颤中摇晃了一下,用木枝在地上写了两个字:警局。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在这两个字下面写道:回家。
“先去警局报案,再带着你的信回家,再也不回来,是么?”
李先生很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以至于闻时把这句话清晰地说出来时,他下意识朝后缩了一下。
那是一种畏惧和排斥的姿态。
但良久之后,他还是攥着手点了一下头。
是啊,他差点忘了,他是要去警局报案,然后再回家的。
他不是个胆子很大的人,就算发现了事情,也不会当面说出来。他当初想得很周全的,趁着夜深人静,抱上他的宝贝铜匣,再带上一封交给警局的信,从后院走,谁也不惊动。
后院的墙不高,在水井上码一块石头,踮脚一跳就能出去,他这个身高也不成问题。
怕其他人担心多想,他还在茶几上留了张字条,说家中有急事,暂归。
他搂着他最重要的东西摸到后院墙边,没成想,早有人在那等着他了。
被麻绳套住脖子、坠入井中的那个瞬间,他听见了沈家客厅座钟“当”地响了一声,像黄泉路头的撞钟。
那一瞬间,他脑中闪过很多念头。
他想,他不该把座钟时间往后调的。管家每夜听到钟声都会醒一会儿,起来喝杯水。如果没调时间,管家会醒得再早一些,一定会发现后院的这些动静,也许能救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