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没有生时,没有来处,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不算一个怪物。
他记得那天的雪一直到很晚才停,他搂着金翅大鹏,闷头坐在榻上,等着尘不到发话把他送走。
他等了很久,等到了一钵药。
那药是尘不到煎的,在屋里汩汩煮了半天,又在雪里晾了一会儿。端回来的时候冒着腾腾白气,但已经不那么烫了。
尘不到把药钵搁在方几上,冲闻时摊开手掌:“手给我。”
闻时正闷着,听到他的话拗了一会儿才把手递出去。尘不到捏着他的手指,垂眸看着他手上的黑雾,眉心轻轻皱了一下。
闻时抿了一下唇,下意识要把手往后缩,但没能成功。
尘不到给他松了一下筋骨,握着腕骨,把他的手浸到了药里。
“你缩什么,怕烫?”尘不到说。
“没有。”闻时两爪被摁在水里,不甘心地挣扎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老实下来,因为那药水温度刚好,足以让融融暖意顺着他的手涌进身体,前些天受的凉气一下子就驱掉了大半。
感觉到他放松下来,尘不到笑着抬了一下眼,逗他:“熟了没?”
闻时摇了摇头。
他看着那些黑雾在水里游散,好像淡了一些,又好像没有,忍不住问道:“我为什么会有脏东西。”
尘不到沉吟片刻,说:“这不是脏东西。”
闻时:“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