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见那双眼睛、听见那句“尘不到”起,他就知道闻时什么都记得。
他从无相门牵出来的还是那个人,完完整整,一点都没有丢。只是身体出了点状况,需要从头来过。
但他还是又问了一遍,像一种确认。
“无相门里的呢,都记得么。”尘不到又开了口。
怀里的人僵了一下。
“无相门里难捱么?”尘不到问。
“……不难捱。”
闻时静默了几秒,又道:“没什么难捱,睡一觉的事。”
尘不到抱着他走了很长一段,才再次开口:“所以你觉得哪怕多走几遍也无所谓,是么?”
“因为等你出来了,就可以骗说没什么难捱的,不过是睡一觉的事。你这是笃定我进不了无相门,没法知道门里什么样?”
“我要是问你天谴加身、尘缘埋尽是什么滋味,你是不是也要跟我说一句没什么难捱,睡一觉的事?”
“闻时,谁教你的办法?”
即便是这样的话,尘不到也是一字一句缓声说的。只是语调很沉,落在阵门的黑暗里,将间隙中的安静衬得更加旷寂。
就好像连虚空都噤声不敢语。
闻时没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