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传言这位林家大少爷貌丑无比,林相才舍得把自己的儿子嫁去北陵王府,现在一看,哪里貌丑了,明明是个很俊秀的小少爷。胆子也大,敢如此亲近北陵王。
容远上了茶楼门口的马车,刚坐好,就见林宴也爬了上来,坐到他对面。
容远拧眉看他片刻,开口问:“你的马车呢?”
林宴一愣,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也有马车,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忘了。”
他犹犹豫豫正想要下车,旁边响起一个好奇的声音,“这位就是王妃?”
林宴转头,是方才和容远在一个雅间的年轻人。
“在下顾之明,大理寺少卿。”年轻人朝他拱手,说道。
大理寺少卿是干什么的?林宴看了看他,朝他点头。
顾之明又好奇看了他两眼,才收回目光对容远道:“令弟的事就拜托王爷了,他性子拧,向来不听家里人的劝,却是最敬佩王爷。希望王爷能劝他打消参军的念头,他的身体实在不适合去西北那样的苦寒之地。”
容远抬了抬眼皮,“记住我们的交易。”
“自然。”顾之明拱手。
马车已经骨碌碌动了起来,他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说道:“在前面停一下。”
马车停下来,顾之明又笑着朝两人拱了拱手,“不打扰王爷和王妃了。”
说完便起身下了车,马车里只剩下林宴和容远两个人。
马车又缓缓动了起来,林宴偷偷瞄了容远一眼,见他低垂双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想起方才那些难听的话,忍不住开口道:“刚才都是那人在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
容远目光落到面前少年身上,更难听的话他都听过,早已不在意了,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维护他。
“叽叽!”小黄雀忽然用脑袋撞了撞林宴的手心,林宴低头一看,才发现小黄雀腿上掉了一撮毛,应该是方才被隔壁那几个人弄掉的。心一紧,急忙从怀里拿出手帕,轻轻绑住小黄雀的腿。
他做完一抬头,就见容远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绑在小黄雀腿上的手帕。
林宴心里咯噔一下,嘀咕不会又找自己要手帕吧,就见容远真的朝他伸出手。
……一条手帕而已,怎么老惦记着要回去。一个王爷,还没有手帕用?
林宴在心里无语,开口道:“已经脏了,不能用了。”
怕他不信,又忙补充道:“真的,之前脏的样子你也看到过,这是重新洗过的,已经不干净了。人不能用,只能给鸟用。”
容远看他片刻,敛眸,仍是朝他伸着手掌。
林宴悻悻,只好解开小黄雀腿上的手帕,放到他手掌心。就在这时,马车忽然猛地一停,林宴往前一栽,整个人直直扑向容远。
容远微微往旁边侧侧身子便能躲过去,面前的少年会直直撞到坚硬的马车壁上,但想起少年方才真切的话语,他坐着没动,少年扑进了他的怀里。
等马车停稳,他僵硬着身体,手掌扶着少年的腰,把他给推回座位上。
掀开车窗帘往外看,车夫慌忙禀告道:“王爷,是严家二少爷的马突然冲出来拦住了路。”
“北陵王,你把我大哥放出来!”严开骑在马上,气势汹汹朝容远怒吼。
容远沉下脸冷冷看着他。
“开儿,不许对王爷放肆!”一辆马车急匆匆从对面驶过来,还未停稳,户部侍郎严文松就跳了下来,朝严开怒斥一声,然后擦着汗朝容远拱手赔罪。
“王爷,小儿顽劣,不知轻重,老夫替他向王爷赔罪。老夫这次来,是为了济儿的事情。他已经得了教训,还请王爷高抬贵手,回去后老夫一定对他好好管教,让他再不敢犯。”
林宴听声音好奇,伸手抓住容远的袖子,从容远身后探出头,也看向窗外。马上是一个十七八岁,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怒气冲冲,像一只被惹到的刺猬。旁边地上是一个长胡子的男人,看着比他那个脑子不太好的爹年纪要大一些。
看到他突然从容远身后冒出来,严文松一呆,不亏在官场做了几十年的官,脑子很快转过来,朝林宴拱手:“参见王妃。小儿惊扰了王爷和王妃的车驾,真是罪该万死,老夫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哎呀死倒是不至于,也别回去了,就现在教训他一顿吧。”林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慢吞吞开口。容远的肩膀硬得很,刚才马车突然停下来,他的额头磕到了容远的肩膀,磕痛了。
严文松一呆,严开从小惹祸不少,不过都不是什么大事,大家同朝为官,加上他有个女儿在宫里为妃,大家也都卖他面子,从来都是回家去教训,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让他当场教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