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些后怕,看着那双全无闯祸后的害怕依旧澄澈地张望着自己的眼睛,临溪忍不住说:“还记得我以前给你说过,这天界谁不能惹吗?”
白十九仰望着他,总觉得仙君又气又笑的样子也在发光,怎么看都看不够。白十九抿了抿唇,回答道:“您说不可以惹毛南行仙君。”
临溪心道你还记得啊,可还没有开口说话,白十九就低下头嗫嚅着说:“您不也说了,拼拼就可以救我的吗?”
“还有恃无恐了你。”临溪怒气也消了大半,自家孩子心里清楚,肯定是南行那仙童不知怎样惹到了白十九,要不然这么省心的小九儿是断不会无缘无故地同他过不去的。“这也不错,起来吧,没事了,交给本仙君。”临溪向他伸出了手。
白十九睁着眼睛瞧了他一会儿,然后垂下了眼睑,“我起不来…南行仙君施了法。”
“…”临溪眯起了双眼,南行的法数,他还当真解不了,眸色变得深沉,收回手藏回了广袖里,临溪就想上前去推开门。白十九却拉住了他的衣角认真地说:“仙君,我没事,跪到南行仙君消气就可以了,您不用…”白十九话还没说完临溪就扒拉开他的手然后轻轻地敲了敲对方的脑袋说:“我护着的小九儿,怎么可以轻易让他南行欺负了去。”
于是在白十九目瞪口呆中,临溪直接一脚把南行的宫殿门踹飞,甩了甩广袖,都说了,他临溪只会用蛮力。
而在殿内闭目养神的南行面色不愉地睁开了眼睛,他面前的地上,白祁全身发着抖缩在地上,面色惨白如雪,昏迷不醒。南行最近心情本来就不好,白祁从妖界回来,算计他给他吃了不知是何效用的果子。他讨厌这样除了修炼仙法以外被任何事情左右情绪的感觉,偏偏他就是狠不下心来对白祁,哪怕是白祁一再挑战他的底线。
南行清楚,他不排斥白祁陪伴的感觉,他甚至有些享受,可当他每次想去贪恋时,总会觉得神魂都要撕裂了一般,这就使得他既想见白祁,心情就更加烦躁,再加上今日他本来想教训一下那不知好歹的狼妖时白祁居然拦住了他,他一生气,就把白祁打成了这样。
可眼下,看着瑟瑟发抖的白祁,他心里也不是滋味,甚至有什么情绪鼓鼓囊囊地就要从心脏里溢出来。南行正不知所措之时就听见了巨大的响动,他睁开了眼睛纵身飞到了殿内,一落地就听见临溪说:“南行,放了我的小徒弟。”
南行冷冷地看向拢着双袖,一派冷静的临溪,懒懒地抬起眼皮:“他伤了我殿内的仙童。”
“为何而伤?”临溪勾唇笑了,“南行,本君给你三分薄面,趁早放了他,不然的话撕破脸皮大家都不好看。”
南行有些讶异地望了临溪一眼,然后面色更加寒冷,说出来的话也是半分不留情面:“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留情面。”说完直接挥掌上身。
临溪空有一身仙力不会法术,这么些年在天界到处混吃戏耍,大家也没有说要撕破脸皮达到动用仙法同临溪干上一仗。可就那一身蛮力,天界没几个在临溪手下混得过两招的,除了南行。
完全是蛮力的碰撞,直打得南行的大殿踏了下来都没有停手。最后的结果是,连天帝和众仙君都惊动了过来。临溪最后不咸不淡地看着一张精致的容颜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南行被一群仙君抱住,白十九身上南行的法术已经被天帝解开,大摇大摆地一把拽起白十九就离开,连一个谢字也没有,徒留一群仙君面面相觑。
天帝东珩背着双手,勾起嘴角,饶有兴趣地看着临溪同白十九交握的手。
最后冷冷瞥向一旁还在挣扎的南行。
南行被他这样一看,立刻就冷静下来,别过脸去,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似乎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容易暴怒。
当南行的目光触及满殿的废墟时,他一瞬间僵住了身体,瞳孔猛地一缩,连呼吸都忘记了。
白祁,还埋在大殿里面…
…
临溪揉着有些发红酸痛的胳膊,没给白十九一个眼神,也没有开口说话。
白十九坐着,给临溪倒了一杯酒,对方不喝。默默地收回了手,抿着唇偷瞅一眼临溪,又低着他苦着脸想了一会儿,然后又偷瞄…
仙君在等着自己交代为什么要咬那仙童。那仙童瞧上自己在炼境里找到有助于提升修为的仙草,抢不过自己就耍赖骂狼,骂他是狗他都忍了,他不想给临溪惹麻烦,南行府上的仙童他还是认识的。可是,他居然骂仙君,说废物主人养废物狗,这白十九可就不能忍了,然后他就把那仙童咬了个半身不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