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则不同,她不会管那些丫鬟对楚生什么态度。只要是楚生多看两眼的丫鬟,她就不问缘由打一顿。楚家丫鬟现在对着夫妻二人是畏惧如虎,然卖身契在主人手中,不敢私逃罢了。
展昭和白玉堂不妨听到这等不平事,他们晓得小龙女不得随意插手凡人之事。不过小龙女既然特意提及此事,显然是默许他们去做些什么。展昭和白玉堂还是凡人,既然是凡人自然管得这不平事。
“事有轻重缓急,先办手上的事情吧!”小龙女见白玉堂蠢蠢欲动,便道。
“自是如此!”
因疑心那些人知道他们追查之事,展昭和白玉堂特意装作离开广平府,又乔装改扮趁夜而返。果然没几日城中便传出有人看到无头鬼的消息。听到这熟悉的“鬼故事”,熟悉的套路,展昭和白玉堂都松了一口气。显然他们的计策生效了,眼下就等着那群人现身。
展昭三人这边守株待兔,楚公子也因考了第一,沾沾自喜,请了不少同科考生喝酒。冯生好酒欣然赴约,到了楚家才知道今日是楚公子生日。楚公子双喜临门,宾客满座,酒宴极为丰富。
酒过三巡,同窗提及此次考试之事,起哄要看第一名的文章。楚公子被众人奉承后很是高兴,便让书童取了自己默写后的文章,亲友争相传阅多有赞叹。
楚公子见冯生独自喝酒,并未说话,便笑道:“谚道‘场中莫论文’,我觉得此言有误。今次我得第一,当是文章开头比你写的好。”
冯生狂傲,正有了几分醉意,闻言忍不住大笑道:“莫不然你竟以为自己凭文章考了第一吗?”
在座同窗都晓得冯生文章写的比楚生好。然楚生既然拿了第一,加上家门显赫,今日又是人家的喜宴,少不得奉承一二。冯生这话不仅是怼了楚生,便是方才奉承楚生的诸人也仿佛被扇了一巴掌。
尴尬的气氛在宾客间流传,楚生羞愤难当,宾客们谋划着如何悄然离去不伤主人颜面,以免遭人嫉恨。冯生见众人神色尴尬,方醒悟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当众质疑楚生不以文章得第一,不仅是当众羞辱楚生,话传出去,提学怕是以为他不满考试结果呢!
可冯生此人要面子,弄成这样,让他当众道歉是不能的。正想着如何将此事糊弄过去,楚府的大门忽然被拍的震天响。
“这么晚了,莫非楚公子还有客人没有到?”大家正尴尬着,听到拍门声忙转移了话题。
“或许有贵客也难说!”楚公子顺梯而下,令仆役去开门。
两个男仆到了院中,抬下门栓正要开门,门已经从外面推了进来。开门的两个仆人猝不及防被撞飞出去,摔在院中无法起身。
楚生脸色微变,心道:今日莫不是有什么人专来砸场不成?
下一刻,不仅是楚生,在场宾客皆是面色大变,唯独敢去薛尚书家做客的冯生脸色不变。冯生这人别的不说,倒是个不怕鬼的。那日自薛尚书府上回来,晓得舅婆是鬼后,不仅没有害怕,还遗憾舅婆没有遵守承诺让他抱得美人归。
你道楚生和满府宾客缘何惊惧不安?
撞门而入,缓步进府的正是当初白玉堂与小龙女遇到过的无头人。这两个无头人走入堂内,将满堂宾客都堵在了门内。忽然怀中各自抓出一个卷轴,右边卷轴书:恶贯满盈,无常索命;左边书了名字时辰,宛如死亡预告。
头一行写的便是楚公子的名字,往下好几位宾客的名字都在上面。这送的是阎王帖啊!凡是上面有名字的都是战战兢兢,惧怕非常,几乎无法站立。
无头人对于众人的反应似乎很满意,两幅卷轴挂在堂中左右,便转身向外走去。
不想冯生却借着几分酒意道:“两位真是无常,地府的无常?那你们可认得本地薛尚书,可否为我给舅公舅婆带个话?”
冯生这些日子苦等舅婆消息不至,往薛尚书坟前祭拜也无反应,才有这一出。
无头人不理不睬,径自往外走去。冯生正要伸手去抓对方的手臂,一根绳子卷冯生手腕将他往身旁一带,摔在了花圃中。
冯生摔在地上,抬头就见墙上站着一个宝蓝色劲装的英俊青年,正在收绳索。这青年自然是展昭,他听小龙女说过这些人身上能不碰就不要徒手去碰,怕冯生有危险,才出手拉了一下。
展昭手中是他用惯的如意绳,上面挂了一枚小勾子,乃是夜行的装备之一。
冯生站起身正要喝问,展昭足下一点已经追着无头人离开。冯生皱了皱眉,忽然激动起来:那日遇到十四娘时,他见过此人!莫非这人知道十四娘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