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正走的无聊,就见到前面孤零零一座乡间野馆,信步而入。
这馆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做的是过路人的买卖,进门拢共就三张桌子。其中一张桌子上坐了三个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着箭袖轻袍,背着弓箭,腰负长剑。另两人比他年长些,做武生打扮,小龙女略看了两眼,缩脖收背,仿佛做惯了贼。
“客人,您就一个人啊?”老板见有客进门,却是个孩子,便往小龙女身后张望了两眼。
小龙女亮出几两碎银道:“我有钱会账,你放心便是,只不知你这小店可有什么拿手菜,端几个上来。”
这类乡间小馆,小龙女吃过不少,运气好,烧乡下菜比之大酒楼也算独具一格,运气不好,那就凑合了。
“我们这吃的就是乡下东西,野菜野味,不知你可吃得?”
“两荤两素一汤,一碗饭,用大碗装。”小龙女交代道。
正与人说话的少年闻言,对小龙女看了两眼,笑道:“你这小姑娘竟然能吃许多?”
“我天生神力,故此吃的也比旁人多些!”小龙女在他们邻桌坐下道。
少年转而问道:“小姑娘,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怎独自一人至此?”
“我是游方道人,四处为家,不足为奇。”
“你这么小,便独自游历,竟然没有师父吗?”
“我没有师父,现下身边正缺个伺候的徒弟。”小龙女一本正经道,“我看你很合适,想不想试试?”
少年闻言不由哈哈大笑:“你想做我师父,可晓得我是什么人?”
“我不用知道你是什么人,只要知道我比你厉害就行了!”小龙女伸手一指少年同桌的二人道,“你身上气息干净,与这二人大为不同,不想白璧蒙尘,方生此念。你要晓得,能做我徒弟,可是难遇的机缘。”
“你这小道士,怎么说话的?”其中一人见小龙女隐射他们,立即起身质问道。
“说实话呗!”小龙女干脆道,“缩脖含胸,着武生服,却穿软底鞋,可见是做惯贼。”小龙女瞥了一眼两人身侧的包裹,“我若猜得不错,里面可是夜行衣?”
习武之人穿武生服,有钱穿靴子,穷的穿草鞋,极少有爱软底鞋。穿软底鞋不适合长途跋涉,且废鞋子,唯有惯做贼的才会选软底鞋,因梁上走也可以落地无声。
两人闻言皆是吃了一惊,原来此二人一个叫秦元亮,绰号飞天火祖;一个叫马兆熊,人称立地瘟神,都是绿林强盗。这二人自恃劫富济贫的义士,约了少年来此就是要请他入伙。
少年名赵斌也有些来历,乃是镇江人氏,其父赵九州外号一轮明月,生前为东西南北中五路总镖头。赵斌跟着父亲学了一身武艺,但性子天真烂漫。赵九州怕儿子眼高手低,毁了自己身后名,死前叮嘱妻子不让儿子承继他的事业为人保镖。
赵九州给儿子留下了些家财,母子二人吃穿不愁。唯独赵斌一个少年郎,习了武艺,不晓得做什么营生,每日游手好闲四处游汤,便在外结交了些三教九流的朋友。如今可不就是被这些绿林大盗盯上了。
赵斌本身武艺不差,其父在道上又有些知己好友,两个师兄都是颇有声望。若他能入伙,于这些人自然是大有可图。秦元亮和马兆熊已经在赵斌身边多次敲边鼓,今日本是要把话挑明了。
小龙女耳目敏锐,在门外就听到了他们谈话。见这少年气息干净,不想他让人拉入歧途,才脚下一转,进了馆子。
赵斌原被二人说的有些心动,见小龙女小小年纪,竟一下子看穿了秦元亮和马兆熊,不由惊讶,咧嘴笑道:“在下镇江府赵斌,敢问小道长尊号?”
“尊号不必,三清门下杨清妙。”小龙女拱手道。
“你说你要做赵斌师父,你有什么本事?”马兆熊起身道。“我会的比较多,就看他想学什么了!”小龙女自信满满。
秦元亮笑道:“小不点口气倒是不小!小道长可知道我赵兄弟善什么?”
“他腰间那把剑颇为华丽,但并未见过血气,多半是图好看,极少用。身上弓箭倒是用的多些,衣摆有草木刮擦痕迹,应该刚从山上打猎下来。会射箭,不过最擅长的应该是拳法棍法,这从他的手就能看出来。练剑、练刀、用掌、用拳,手上生茧的位置是不同的。”
秦元亮和马兆熊目瞪口呆,手上的茧若不凑到眼前看,哪里那么容易注意到。可见对方不仅观察入微,且眼力过人,那么远的距离,就能看到旁人手上长茧的位置。
赵斌心直口快道:“你莫非早就听说过我的名头?”